宋帝是在如寝时被抓来这里,坐在书桌后面,披散着花白的头发,中衣之外披了件明黄披风,早已没有平日威风模样。
听到声音,他抬起头,眼神出乎意料地平静。
赵奉安亦如平常一样站在书桌对面,沉默看向宋帝。
二人之间的气场已然调换。
片刻后,宋帝别开眼神,声音苍老:“仔细看看,你和你父亲真是有几分相似。”
赵奉安双手握紧拳,眼神绽出恨意。
宋帝叹了口气,缓慢说道:“当年的事,确实是朕对不起你父亲,其实朕和你父亲,如果没有这些,也许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住口!”赵奉安忍无可忍,拔出剑对着宋帝,厉声喝道,“你有什么资格提及我父亲!”
宋帝知道自己落入敌人之手,今日必然没有活路,摇了摇头,自嘲着说:“朕做了那件事,得了这个皇位,也因此这一辈子谁都不信,就连自己儿子都防着几分,唯一全未设防的,便是朕那个小女儿,却未想到竟然将她交到你手上。”
“宛儿她如今在哪里?”宋帝抬头问道。
猛地听到宋宛儿名字,赵奉安只觉得仿佛有人紧握住心脏,他抿紧薄唇,咽下从喉咙深处泛起血腥气。
宋帝做了几十年皇帝,享受了极致的权利富贵,勾心斗角了一辈子,如今走到尽头,却怀念起他早就抛弃的纯良。
所以,天真善良的宛儿成了他最后的寄托。
宋帝握住赵奉安抵着他的剑尖,缓缓起身,凄然说道:“对不起赵家的是朕,宛儿那会儿甚至还没有出生,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你父母的命,朕来偿命。只有一事相求,请你放过朕的家人,尤其是宛儿,她对你全心全意,你别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