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最后在血泊的特写中结束,下一刻,影院的灯光开启,宿月正准备站起来,整个人却突然僵在座位上,手脚冰冷。
他忽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放映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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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的位置,前后的位置,整个放映厅里一个空位都没有,人们正拿起自己随身的包包,和随行的观众心有余悸地讨论着。
“妈啊,我后悔来看这电影了。”
“跟看犯罪记录一样。”
“还好这世界上没有真的血族。”
观众说说笑笑,纷纷起身准备离开,宿月却呆呆地留在原地,一动没动。
这怎么回事?刚刚放映厅里不是没有人吗?怎么现在已经坐满了?
这绝不可能是电影放映时偷偷进来的观众,宿月全程至少有30%的注意力在场外,这么多人进入放映厅,他不可能注意不到。
随着灯光亮起,宿月视线落在银幕上,他瞳孔骤然收缩。
眼前的大银幕,看起来像是一张巨大的、扎平的幕布,有风吹过时还会微微晃动,那是旧式的电影院荧幕。
宿月猛然反应过来,他低头看自己的座位。
墨绿的硬把手椅子,椅背上是白色的数字座位号,用红圈圈起来,很显然这也不是他进入放映厅时的座椅。
这种硬质座椅,和面前面积小了一半多的大银幕一样,都是几十年前电影院刚刚兴起时的配置。
宿月手指紧紧握着把手,手心冰凉,他眼看着自己旁边的女人拿出手机。
那是一只砖块般的长方体手机,最老式的“大哥大”。
现在根本没人还在用这种东西。
昏黄的光线仿佛连时间都凝固了,宿月眼看着人们纷纷走出放映厅,顶灯的照射下有几缕灰尘飘飘落地,放映厅四面的墙被漆成很有年代感的浅绿,灯光映在上面如同蒙了一层褪色的纱。
宿月虽然难以置信,可也不得不相信,这个放映厅里,时间好像回放到了几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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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和苍咫的通话在电影开始播放那一刻就断了,他们已经不在同一个时空,自然没法再联络。
这样的场面对于神明非常不利,因为神明唯一无法掌控的东西就是“时间”。
就算他是宿月上神,也没办法利用神力穿越过自己被困住的过去,回到“现在”。
“你怎么还不走?”突然有人问道。
偌大的放映厅里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宿月浑身肌肉都绷紧了,他飞快地起身,同一时间抽出了手中的宝剑,望向和他说话的人。
说话的人站在银幕下方右侧的“安全出口”门那里,穿着身旧款式的制服,明显也是检票员。
她冲宿月笑了笑:“怎么还不走?身体不舒服吗?你要去哪儿?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谢谢。”宿月客气地拒绝了。他继续呆在放映厅里好像确实不是个事儿,于是准备按照检票员的说法出去看看。他顺着往下走到安全出口的门边,检票员笑盈盈地为他拉开门。
宿月正要出去,一眼瞥见门外的景象,一步退了回来,脸色苍白。
门打开,外面是截露天的铁台阶,北风呼呼地刮着,只开个门缝都吹得脸疼。
但宿月退回来不是怕冷,是他清楚知道,现在的电影院完全建在商场里,不管从哪个门出去,都不可能走到露天的平台上。
何况,外面的天气很热,热得连长袖都穿不住,可现在的门外明明是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