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盘亘着的郁结还没解开,贺笙的话拉紧了这个结,贺铭沉极力忽视掉心头的难受,抬手摸了摸贺笙柔软的头发:“她不会再回来了。”
他已经答应过纪敛,会好好改正,会好好反省,绝对不会重蹈覆辙,不会再让别人轻易就欺负了贺笙。
水润润的乌瞳撑开到极限,亮晶晶地注视着贺铭沉,悲伤被喜悦克制,贺笙眷恋般蹭了蹭贺铭沉的手心,奶音黏黏糊糊:“爸爸,你真好。”
贺铭沉喉咙胀痛,发不出声音来,贺笙眼里流露的浓浓信赖和感动险些灼伤他的眼睛。
他如此失职,贺笙还能一如既往地相信他,喜欢他,这比贺笙冲他发火,亦或是不理他,恨他,还要让他难受。
贺铭沉的目光落到贺笙手腕戴着的儿童手表上,他记得,纪敛教育他时有跟他提过这件事。
贺笙的手表很早以前就坏了,但是贺笙没有告诉他,因为担心他会生气,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这块儿童手表是贺铭沉专门买来送给贺笙的,贺笙想要联系他时随时都能联系,孙兰淑故意弄坏了它,为了阻断贺笙跟他通风报信的所有可能,可是,他和孙兰淑都没想到,贺笙小心翼翼到不敢主动联系他,担心会打扰他的工作。
即使想念、悲伤、被欺负时都没有联系过他,在手表坏了后更不可能联系的到他。
听纪敛说,贺笙时常对着这块坏掉的手表喊爸爸,一些不敢对他说的话,能毫无负担对着一块冰冷的金属袒露,贺铭沉只觉得难过又心疼。
纪敛说:“贺笙那么小就知道不给你添麻烦,贺先生,你觉得这正常吗?”
这种例子也不是没有,但极少数的例子发生在贺笙身上,对于贺铭沉来说非常不正常,这正证明了他有多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