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不是常说,像法院啊公安局啊这种地方,阳气很重,邪祟不生。但我一进那里,就浑身莫名其妙地发冷。”

“而且,我还总觉得有人一直在盯着我看。”

“先前我还没往那方面想,毕竟脑子里都是我爸失踪的事。”

“但看着监控画面,我的头越来越昏,眼睛看出去的东西也是花的。”

“那个业务员,他……他好像变了,他变成了一个不是人的东西。但我形容不出来……我说不出来呀!”

“我下意识地握住胸口的佛牌,那是我爸去泰国旅游时给我请的。当时我还抱怨说他肯定被旅行团骗了,高价买了这种义乌做的塑料玩意儿。”

“但现在,这东西竟然成了我唯一的慰藉。不管真的假的,反正多少是起了一点心理作用。我头脑好像清醒了一点,我说我要走了,我不要看了。”

“可警察拦住了我,说监控还有一点没放完。”

焦灼的沉默。

“我就不该斜那一下眼珠子的!”

张帆猛吸一口烟,腮帮子凹陷成坑,赵艺成几乎怀疑他的两个肺泡都狠狠皱缩起来了。

“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吗……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吗!”

“那个业务员慢慢地、慢慢地把头转过来。他的身体一点都没动,就像毒蛇一样,只扭转一颗脑袋。”

“那一刻,我确定他就是在看监控镜头。”

“他依然在笑,两边嘴角拉扯到耳朵,湿.淋.淋的牙肉龇了出来,牙齿又尖又长,层层叠叠,舌头上也长满了牙齿,就像电影里那种外星怪虫。”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在笑了。”

“因为我看见,一双漆黑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撑开了他的笑脸。”

***

那究竟是怎样一幅可怕的画面。

张帆确信直到自己到躺进坟墓也无法忘记。

一只怪物宛如拔地而起的黑影,从那个业务员的背后站了起来。

它逐渐变高变大,膨胀的邪恶,扭曲的怪异。

它离镜头越来越近,填满了整个监控画面。

屏幕彻底黑了下去,无数个漆黑的雪花噪点不停跳动

不对,是难以计数的密密麻麻的黑虫。

怪物紧贴镜头,一点一点撕扯开嘴,露出里面足以污染人心神的鲜红。

“这是什么东西……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他吓得语无伦次地大叫,一把抓住了身旁的警察,像抓住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警察和公安局,都是混沌中的秩序,象征着正义、力量与安定。

在濒临崩溃的边缘,张帆唯一能倚靠信赖的,就只有身边的警察。

“什么怎么一回事。”

警察对着他,露出一样夸张的笑容,大口喝起了无量圣水。

顺着嘴角淌下来的水像怪物的口涎,淅淅沥沥流了一地。

警察伸手指了指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