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与婉竹慌乱的眸光齐平,而后便一字一句地告诉婉竹:“厢房里来了刺客,她被刺客掳走,如今下路不明。你也是被刺客们给吓得狠了,幸而我及时赶到,你什么事都没有。”
他如此笃定、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复述给婉竹听,直到陷在怔愣的婉竹抑制不住地落下两行泪,他才止住了话头,嘴里不曾说出半句心疼的话,可眉宇和漆眸中却有掩也掩不住的疼惜。
“对不起,是我没有护住你。”
齐衡玉再度把婉竹揽进了怀中,头一次生出了些手脚都使不上的挫败感。
眼前之人是他的心爱之人,却要因他而遭受这无穷多的算计与争斗,他明明知晓罪魁祸首是谁,可能做的除了惩治她的爪牙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若是等荣氏与杜丹萝知晓婉竹有了身孕之后,这些算计只怕会愈演愈烈,活了这二十余年,齐衡玉头一次生出了如此深重的惧怕之感。
他甚至懊悔起迎娶杜丹萝为正妻一事。
心里更冒出了个离经叛道的念头。
可转念想到齐国公府与辽恩公府利益交织、难分你我的关系,那念头便又不翼而飞。
月姨娘迁居去了安国寺后的家庙里养胎,一应吃穿份例都比不上在齐国公府内的富贵,可她却是甘之如饴。
只是摩挲着自己尚未隆起的肚子,她便能体悟到一股由内而外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