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礼数不全,李氏一时爱屋及乌也不计较这些,只笑着让她起身,还道:“待我回去让朱嬷嬷挑个好日子,置两桌席面,也好生热闹热闹。”
纵然婉竹不懂后宅里的规矩,可若当家主母愿意为儿子的妾室置办两桌席面,便已是在为妾室做脸,于她而言倒是件天大的好事。
“多谢太太。”婉竹柔声说道。
齐衡玉回身瞧着婉竹不盈一握的清瘦身躯,又见廊角处站着金玉和容碧两人,忙道:“扶着你们姨娘回屋,她还病着,别让她吹风。”
“姨娘”一词如秋日里呼啸作乱的秋风一般拂进了在场诸人的耳中,围立在外院里的仆妇丫鬟们俱都瞪大了眼睛,再没想到这个词会从他们家世子爷嘴里说出来。
李氏也喜意洋洋地说:“是了,快进屋去吧,一会儿我让朱嬷嬷替她挑丫鬟。”
婉竹这便被金玉和容碧两人重又扶回了外书房。
短短一个时辰内,齐衡玉要纳婉竹为姨娘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齐国公府。
松柏院寂静无比,往常在廊下闲聊说笑的采月、采薇、采荷都躲进了厢房里,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杜丹萝的霉头。
杜嬷嬷因办事不力而被罚跪在正屋的明堂内,杜丹萝将手边所有能触碰得到的器具统统砸往了地上,她双眸通红,鬓发散乱,再不复往昔清雅高贵的模样。
“夫人,当心别伤了您自己。”杜嬷嬷跪得双膝酸麻无比,却仍是不忘担心着杜丹萝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