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怜她遭遇,一边伺候着她,一边绞尽脑汁地想些宽慰的话说予她听。
婉竹笑着拍了拍金玉的手,徐徐说道:“你放心,我没事。”
她生来卑贱,却又不肯信命。
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们不把她这样的人当一回事,可她自己不能不把自己当回事。
她不是逆来顺受的枯草,而是生机勃勃的夕颜花,这些仇与恨、血与债都会成为她往上攀腾的养料。
婉竹笑盈盈的语态柔顺和静,可那双漾着光亮的杏眸里却依旧滋养着源源不断的生机,她对金玉说:“我让你买的胭脂呢?”
金玉忙从榻边起身,将一处箱笼里的胭脂统统抱了过来,只道:“三百两银票只买了这么点胭脂,这些奴才的心都是黑的。”
“无妨。”婉竹实在是通身无力,只侧过头瞧了眼那琳琅满目的胭脂,便收回了视线,“钱财乃是身外之物。”
黄昏前夕,婉竹喝了药之后便沉沉睡去。
齐衡玉踩着金澄澄的余晖踏足家庙,走进后院时金玉正在廊角倒药渣,遥遥一间那玄墨色的对襟长衫,便把手里的药罐子搁在了地上。
她火急火燎地跑到齐衡玉跟前,话还没开口时两行泪已落了下来,“世子爷,家庙里有刺客,昨夜姑娘被吓了个半死,如今身子弱的连起身的气力都没有。”
“刺客?”齐衡玉蹙着眉宇问,“家庙里怎么有会刺客?”
说出口后他便想到了他那个手腕毒辣的丈母娘。
“她有没有受伤?”齐衡玉眉宇间的沟沟壑壑如高山川岭一般崎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