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里,沈让叫过很多次,当面还是第一次,姜毓宁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她其实已经长大了,哥哥这么叫,好像她还是小孩子似的。
沈让穿了衣裳推门出来,看见姜毓宁站在台阶下,正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方才在书房门口,隔着一扇窗,看不太出来,此时两人面对着面,沈让切实感觉到,小姑娘着实长高了不少。
“宁宁。”他朝人招手。
到底还是有些生疏了,姜毓宁看着近在咫尺的沈让,犹豫了一下,小步挪过去。
沈让看她怕生的模样,笑了笑,一把将人抱起来,揶揄,“才多久没见,不认得哥哥了?”
他故意做出一副失落的表情,还轻声叹了口气。
姜毓宁见他如此,立刻信以为真,抱住人的脖子,小声安慰道:“哥哥别生气,我,我……”
“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想了想,最后说了一句,“哥哥出门这么久,辛苦啦!”
出征一年,自然是辛苦的。
可这句慰问,连在建昭帝那都没听着,反而是在一个小姑娘嘴里听到了。
小姑娘至今不知他的身份,但沈让平日行事见人也没有刻意瞒着,去年离京前,小姑娘知道他要走这么久,还埋在他怀里大哭了一场。
沈让摸摸她的头,把人抱到一旁的廊柱边搁下,“宁宁,站过去,让哥哥瞧瞧。”
八角廊柱外刷了一层淡红色的漆,处处都十分均匀,只在中间有一道石头划出来的印子,看上去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