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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听到婴孩的哭声,众人松口?气的同?时,亦惊叹庞弼的医术。与此?同?时,崔慕珠服下庞弼开的药,昏迷了三日后,终于清醒。而在她昏迷期间,陛下衣不解带守在床前,寸步不离,甚至在姜皇后请他去宫中歇息时,动了怒火。

陛下严查了那夜与之相关的所有?宫人,拔出萝卜带出泥,姜皇后暗地里的手段浮上水面?。原来崔慕珠的早产与惊雷无?关,而是皇后暗中着?人在其饭菜里下了催产的药,便?是为了在陛下离宫之际悄无?声息除掉崔慕珠和她的孩子。但崔慕珠命硬,不仅从鬼门关闯了回来,她生的孩子竟也健康无?比。

姜家人心惊胆战,唯恐陛下因?此?事废了皇后,姜皇后更是恐惧哀婉,脱簪请罪,产后虚弱的身子愈发亏损,仅仅几日便?如同?老了数岁。

崔慕珠之子满月时,陛下却颁布令群臣震惊的旨意,立姜皇后长子刘怀为太?子,立二皇子刘颉为昌王,三皇子刘识为燕王。

此?诏书一出,姜家人又哭又喜,经族中长辈秘商之后,自请降职以来弥补姜皇后之罪,同?时感恩陛下的仁慈明德。

如今要与刘学政共同?监管考试的三皇子,正是崔贵妃之子,备受陛下喜爱的燕王殿下。

如何接待,既能不失礼仪,又能不落口?舌,刘学政以为,此?事只能交给镇国公府。

萧氏颇为诧异,便?转头看向镇国公卢俊元,他亦是凝眉沉思,没?有?立时回话。齐州有?比他职位高?的官员,却没?有?比他声望大的官员,身为国公爷,便?是放眼整个京都,也不过寥寥,更何况在平常连个侯爵伯爵都少见的齐州城内。

不管怎么看,仿佛都是镇国公府出面?相迎最是合适。

“陛下可以旨意?”卢俊元问。

刘鸿光摇头:“无?旨无?诏,只是令我主理学政,燕王殿下从旁协理。”

萧氏略有?迟疑:“可咱们?府上从未接待过皇子,恐招待不周失了礼数啊。”转而又见卢俊元面?容肃沉,便?知此?事约莫定?了下来,不由暗暗惆怅,但面?上客气问道:“若如此?,还请刘学政多?说些燕王殿下的喜好,省的忙中生乱,也不知哪里做的不对。”

刘鸿光笑:“其实这位燕王殿下很是儒雅和煦,夫人不必惊慌。且他前来是为了敦促监督,想来是要去官学私学到处走走,就算回府,也只是用膳住宿,不需要旁的消遣。”

话虽如此?,萧氏终是放不下心,在刘学政走后,便?又拉着?卢俊元问东问西,务必确保接待无?虞。

卢俊元拍着?她的手安慰:“如常便?好,夫人搞得太?过兴师动众反而引人说道,该怎样便?怎样,权当办了场席面?,没?甚好害怕的。”

“老爷说的轻巧,事可全是我来操持,若哪里不周到,你?可要替我担待。”

“自是如此?。”

萧氏便?出门去与几个管事商量安排,堂中只剩下国公爷与卢辰钊。

父子二人的脸色俱是严肃。

“爹,据儿子所知,太?子和二皇子并未获得协理监管乡试的特权,陛下此?举为何意。他擅长平衡权势,又怎么舍得将喜爱的燕王殿下置于风口?浪尖。儿子总觉得燕王殿下过来的目的不单纯,或者说不单单为了乡试而来。”

卢辰钊压低嗓音,说话时目光往外瞟了眼,确认无?人。

卢俊元嗯了声,道:“许久未入朝堂,也不知如今的朝堂是个什么景象,陛下又是何等脾性,但不管怎么看,他都不该是把燕王推到此?位的人。”

“长公主殿下?!”二人异口?同?声,说完俱是倒吸了口?凉气。

从前种种,与今日之事联系到一起,一切仿佛有?了清晰的判断。自宫里中贵人送出召勋爵入京的旨意,到燕王殿下出任协理一职,数道不明朗的暗线交织错杂,若隐若现。

长公主的权势越发盛大,甚至可以称得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陛下,整个朝廷再无?第二人能与之抗衡,虽不至于取代陛下,但按照她咄咄逼人的气势来看,若说她有?心扩张,也不无?可能。

接二连三的上书建议,全是为了与她更方便?的行事,一年更比一年多?的女郎应考,仿佛也是为了某一天的某件事而准备。

细思极恐,卢辰钊倏地站起来,眸中闪过凌厉之色。

卢俊元攥紧扶手,一言不发,然脑中波涛汹涌,翻江倒海般的巨浪一次次盖过冷静,令他牙尖打颤,这个猜测着?实令人胆寒。

长公主有?五万军马调度大权,是在她帮扶亲皇弟登基后陛下准允的恩赏,自开朝以来只她一人独享的尊荣。虽与陛下的兵权无?法抗衡,但陛下身体不如长公主康健,若有?朝一日陛下崩逝,太?子,昌王还有?燕王,谁又能与长公主争夺那令人疯狂的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