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皱眉,“这臭小子是不是又在唬你,他哪里又来的这些经验了?”
陆望安看着宋氏的反应,忍不住笑了,师哥在外面那也是正儿八经威风八面的左相爷,说不清多少人畏他敬他,数不清多少人仰他鼻息呢,怎么到家里竟成了个不靠谱的主儿了。
“他说是做梦梦见的,”陆望安抚着小腹,“说看见小星星是个男孩子。”
“唔。”宋氏这才点头,“这倒是差不多。”
祖孙二人又聊了些傅旻小时候的趣事、丢人事,直逗得陆望安咯咯笑,“倒不晓得师哥小时候竟这样顽皮可爱!”
宋氏摆摆手,“那是你现在听起来觉得可爱,当时我们可是气到七窍生烟,但他太小了,打又打不得,骂吧,他还听不懂。听薛公公说,你小时候又懂事听话、又乖巧漂亮,希望我们星星能随了你才好。”
“会的,”陆望安点头,尽管他觉得随了师哥没有半点不好。
纵使这个话题他十分喜欢,但却实在有点坐不住了,宋氏眼神也好,见他脸色不佳,起身说了声,便离开了。
在薛诚和小福子的搀扶下,陆望安从罗汉床上挪到了床上,床上摆了个枕头,可以托着肚子和腰的那种,听闻是师哥与兄长凑在一起两个晚上赶出来的图纸,又找了府上的绣娘赶工出来的。
傅愔和陆望安都不知道俩糙得不行的大老爷们儿是从哪儿来的偏门经验,竟然能搞出来这种市面上没有、众人也没听说过的东西,找俩人问问,说是根据什么人体曲线、什么分摊压力设计的,云里雾里的竟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但不得不说,这东西虽“来路含糊”,但却真是个好用的物件儿,真用上了比干躺着舒坦得多了,本已随着月份增长逐渐下降的睡眠质量被生生拉回来不少。
陆望安躺下不久便迷糊了过去,再睁眼是被薛诚叫醒的,“陛下,醒醒。”
“怎么了伴伴?”
陆望安揉了揉眼,没有丝毫要起身的想法。
“天大的好消息,”薛诚伏在床边,声音都是抑制不住的雀跃,“南直隶徐先启徐大人已将淮南王那艘惹事的画舫卖掉了。”
“真的啊?”陆望安一听这个眼睛都亮了起来。
薛诚点头,“千真万确。”
“这样大宗的买卖,是出给了谁了?”
“并不是大晋人,乃是南洋那边的富商,看上了这画舫的精巧奢华,准备拉在自己的商船后面回南洋呢。”
陆望安略略沉吟,“如此便更好,这画舫形制太过少见,若真放在大晋的内河里行,岂不是日日在陆琰的心窝子上飞小刀了?还要防着他狗急跳墙。如今朕这样的身子,自然是少一事算一事。”
“是是是,正是了,”薛诚道,“这画舫在徐大人手里也存了几个月了,本以为这样大的买卖该好难做,倒不想得来全不费工夫,还赶巧了在这个当口上,竟似是老天爷给小殿下的诞生之礼一样。”
这话说得陆望安心里舒坦,“旁的先不论,就办成了这一桩,便算徐先启立一大功,赏赐之事......伴伴,你通知师哥安排。”
“奴婢记下了。”
方才只顾着为这砸手里的烫手山芋终于丢出去而高兴,到现在陆望安才想起来问:“伴伴,卖了多少钱?”
当时离开淮南的时候,师哥曾给徐先启透了一个底价出来,意思很明确:这样的大件儿自然是能尽快出手就尽快出手,但是再怎样便宜,它原本造价毕竟摆在这里,肯定也不能卖破烂一样给出了。
薛诚伸手比了个数,脸上溢着满意的笑。
陆望安一看也愣住了——竟比师哥放的底价高了三成!
“这徐先启也是个能人,便是没入仕去经商了,成就也不会小,”陆望安显然也很满意。
薛诚变戏法一样地拿了个盒子出来,“陛下,银票都在这儿了。”
陆望安看着盒子,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伴伴,愔儿在府上吗?”
“好似是刚回来,方才见着她拐进影壁来着,”薛诚问:“怎么了?”
“快快快,扶朕起身,”陆望安道,“今儿进了银子,朕要约愔儿上街。”
打月份到了七字往上,陆望安身子总乏,连屋门都不爱出,如今见他高兴成这样,还想着出门,薛诚也高兴,当即放下盒子将人扶了起来,“要更衣吗,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