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信,”陆望安招手让他坐过来,“师哥你坐过来看。”
傅旻真的举着灯坐了过去,凝神看陆望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然后他就见着对面那人颇有些虔诚地展开了手上的纸笺,双手托着递到了他眼前。傅旻定睛一看,见纸笺其上草棍树枝一样四仰八叉躺着八个人畜不识的大字。
陆望安已经激动地搓手了,“师哥,看清了吗?”
傅旻实话实说:“看是看清了,认是真没认出来。”
能看得出来这是沈一飞大师的字,也能看得出来大师似乎没打算让别人知道他写的是啥玩意儿?
傅旻辨认了半天,也只能认得出来个“以”、“同”,便皱着眉问:“这写的什么鬼东西?”
“这可不是鬼东西,是好东西来着,”陆望安直起身子,以手掩唇在傅旻唇边小声道:“这写的是,胎相平稳,可以同房。”
傅旻:?!
他满脸难以置信,五官都扭成了一团,“不是......明月你什么时候找沈逸开的这个?”
平素面皮如此薄的人,今儿真是豁出去了。
“就你下船采买嘛,我见兄长打门前路过,便邀他进来一坐,坐下他就要给我把脉,”陆望安将手上的“医嘱”拍在傅旻手上,“我琢磨着脉都让他把了,不寻点好处似乎说不过去,便就问了这个,兄长说行。我怕到了夜间你不信我,索性央他与我写下来了。”
傅旻:“......”
还“央”着人写下来了,怕不是“押”着人写下来的吧,看沈一飞这潦草的字,也知道当时实在不太情愿。
“一飞当时,可还说了旁的吗?”他谨慎开口发问。
陆望安托腮想了一想,说:“兄长好像是说,你们两口子可真是天生一对,大约是在夸我们般配。”
傅旻:“............”
沈一飞那崽种怕是在阴阳怪气他俩一个二个都是好床上那档子事儿的色批吧。
傅旻服了。
“师哥,你不困吧?”陆望安趁着傅旻一刻思索之际,将他手上的琉璃灯与纸笺一并夺了放到了床边小几上。
傅旻无奈地暝上了眼,“我现在困了,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陆望安一下子将他推倒,拨拉两下就落了帘帷。
傅旻掀了掀眼皮:平日里不见明月如此勤快,也未见他身手这般利落过,还是形势比人强啊......
“师哥。”陆望安像是饿急了眼的人见了刚下笼屉的热腾肉包子,忍不住先啃了一口。
“嘶......”
这一口是真没留劲儿,生疼,傅旻吸了口冷气,又答应,“诶,在呐。”
“师哥师哥师哥师哥......”
陆望安手下无绪无节地宽衣,这边一手,那头一件儿,稀里糊涂、手忙脚乱将二人身上的衣袍解了个乱七八糟。
“在呐在呐在呐在呐。”傅旻也跟着他不停地应声,一边儿应着,一边念着《清心咒》。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可以登时、立即、马上羊尾掉,然而天不随人愿——不羊尾,但定海神针。
他想抽自己个大耳刮子清醒清醒。
明月却非要火上浇油,就趴在自己身上,轻拢慢捻抹复挑,春又来看红豆开,还用着气儿声说:“师哥,兄长说了,你慢些,慢些就无碍。”
傅旻可以对着玄兔发誓,他是真的要扛不住了,要炸了......他该丢盔弃甲,但仍负隅顽抗——死狗一样,就是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