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好人要听你喊“师哥”?
陆望安一怔,发觉自己嘴瓢、叫顺嘴了,很快改口:“阿郎,你教教我。”
这明月脑子转的是真快......傅旻乐了,将这湖笔塞到陆望安前襟,“待回家去,定当倾囊相授。”
陆望安拍拍前襟,步子都轻快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一定能破局。”
“为什么?”傅旻不解,他都没把握自己能破局。
“因为你天天练呀,”陆望安回说,“我去沈府的时候,你跟兄长不天天在那忙着下棋呢,如此勤奋,怎么能不棋艺精进?”
“啊这......”傅旻哽住,“可是我跟沈逸,下的是大富翁。”
陆望安不明白了,“什么是大富翁?”
“准确来说大富翁不能算棋,”傅旻想了想,“是一种策略类的经营游戏,掷骰子决定每次走几步,然后选择开铺子、收租金之类的,谁手里先没了钱,谁就输了。”
陆望安看着他,“好玩吗?”
“好玩,”傅旻很真诚地回答,不好玩能天天玩吗?
陆望安低下头,“我也想玩......”
“这个跟弈棋不一样,地图绘制需要时间,道具制作也需要时间,我与沈逸起头打了一副木质的,光手工费都去了不少,便是照着册子做,工期都得有十多天。”
看得出来陆望安蛮失落,“这样啊,那好吧。”
傅旻看他这样心里也不得劲儿,俯下身子跟他商量:“不若这样,我回府就发信给愔儿,让她与你打一副出来,待到我们回京之时刚好完工。如何?”
陆望安自然是同意的,如今忙完淮南之事马上要赶到兴国,时间其实还紧,但到时回京就不一样了,前朝交给了师哥,“后宫”忙碌着前朝,自己刚好得闲,有的是时间去玩儿了。
——他的后宫如今只有一人,当朝左相是也。
“可以的可以的。”陆望安点头答允。
傅旻问他:“那你想要什么式样的?白玉、青玉还是墨玉?镶金还是镶银?需不需要嵌宝?”
原来还有这么多选择吗?陆望安想象不到那棋子、棋盘是什么样式的,也不好决定什么材质,便问:“师哥你们常用的是什么的?”
“我没有棋,之前那副木质的存在沈逸那里,后来愔儿打了一套白玉镶金的送给沈逸,我们便就玩他那套。”
“啊,”陆望安摇头,“我选不出来,还是师哥你给我选吧。”
傅旻想了想,“还是选金镶,玉嘛,就选种水好些的果绿如何?”
“可以呀。”陆望安答应,“为什么选果绿?因为配上金子会更加好看吗?”
傅旻笑,“因为果绿又叫甜绿,配你将将好。”
陆望安别过头去,到底没回这句,似是无事发生一样照常往前走。
傅旻牵着他,目视前方,却像长了透视眼一样,问:“偷着笑呢?”
陆望安狠狠捏了他手心。
二人玩闹间到了如意坊里最大的布庄,一楼是卖料子,二楼是裁衣裳。方迈入店门,两个怀着不一样的心思的人就分头行动,奔着自己中意的地界直直去了。
傅旻来这,主要的目的就是给衣裳已然不合适的陆望安选料子、做衣裳,便去了男子衣料那边。
伙计见他虽穿着朴素,但顶上玉冠与腰间玉佩皆是尖货,想来是个低调的贵人,凑上前便热火朝天地跟他聊了起来,“贵客是要选料子自己裁衣吗?平素可有偏好的颜色与布料?小店缎、绢、绫、罗、纱、绸、锦、布应有尽有,织金妆花的缎子更是闻名淮南。”
整挺好,梳理完就介绍了个最贵的,傅旻心说这伙计口条是真利索,可惜自己那位真是不缺织金妆花的缎子,南方织造年年贡上,后宫又空着无处下赏赐,库里压了还不晓得多少匹。
傅旻摆手,“不是我本人用,”说着他往边上歪头,指着正认真听取另一个伙计介绍小孩儿衣料的陆望安说,“是选与我夫人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