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温只觉得一阵眩晕,拉住西蒙,不让他走。
西蒙也知道自己激动之下说错了话,不应该点破的,但他又不忍心看伯温苦苦暗恋,所以自告奋勇:“你放心,我肯定是你的助攻!”
助个屁!
不捣乱就是好的了!
伯温一点也不相信西蒙在恋爱方面的能力。
阿岚多难追他自己知道,西蒙掺和进来,那就是难上加难!
之前的感动统统碎掉,伯温只觉得头疼:“你别跟着裹乱,这件事一定要当做完全不知道!”
伯温嘴上凶巴巴的,但在西蒙眼里,他却是从手背一路红到了脖颈,小雄虫是害羞啦!
西蒙少有的觉出些伯温的可爱,捏了捏他的脸:“好啦,我什么都不知道,明天一觉醒来就失忆,成不成?”
“最好是这样!”
“那我回去准备失忆啦?”
伯温气鼓鼓地轻轻推了一下西蒙,“赶紧走!”
西蒙见好就收,一个纵跃跳到窗台:“那我走啦,你也赶紧睡,明早起来说不准阿岚哥就发消息约你出去玩儿了呢?”
伯温一巴掌拍在窗沿,又在心里暗暗说了一句:“最好是这样!”
……
或许是因为西蒙的话,伯温一夜乱梦。
他梦见了过去许许多多的日子,大部分是和阿岚的。
在乱石峭壁之间相互搀扶着往前走,用不知道循环利用过多少次的纱布裹缠伤口,一起分食少得可怜的食物和水……
都是难以忍耐的苦日子,但他竟然只觉得甘甜。
苦难像是毒汁,浸润到梦境的每一个角落,但这苦里却泛着苍白的甜,叫伯温甘之如饴地追逐。
“渴不渴?”梦里的阿岚问他。
伯温想说不渴,却被对方手臂上满目鲜红的伤口刺到什么都说不出,梦里的阿岚把他拥在怀里,用温柔又带一点点清冷的口吻说:“喝吧,是甜的。”
是甜的,腥甜的,甘美又苦涩。
伯温猛然睁眼,一个鲤鱼翻身就从床上纵跃而起。
重生至今,他很少再有这种应激反应,但是今天……
伯温掐住手腕上的薄皮,用疼痛强迫自己从混乱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脸上湿漉漉的,嘴里也一股腥田的气息,伯温不会认错,那就是血的味道,而且……是他自己的血!
抬手一抹,满手殷红,伯温强行闭了闭眼平复心情,随手穿上裤子走进浴室。
镜子里依旧是那张熟悉的脸,但和昨天不同,这张脸十足苍白,毫无血色,已经达到了海兰看见会尖叫,尼诺看见会立马给家庭医生十连call的地步。
但伯温神色如常,这样的自己,他很熟悉。
觉醒之后他只要精神状态不稳定,基本都是这个脸色,除了难看以外,基本不影响生活。
硬要说因为这苍白的脸色对他有什么影响,那就只有阿岚的担忧和责怪他不知道珍重身体的愤怒。
过去又在脑海里转了一圈,伯温终于打开花洒,迈进了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