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洞虚真人的入室弟子玉璋与玉矶二人,他二人与陵越同岁,却又都在上次大比中败于陵越之手,今此洞虚真人又被紫胤真人揍成猪头,愤愤之下又连着两顿没吃,来后厨觅食,却见个三头身的小娃娃正挥着菜刀在劈着块比自己头还大的木头疙瘩时,玉璋怒了,冷然道:
“这天墉城也太不像话了,这么小点儿的孩子也让做这样的重活儿,杂役溜得一个不见,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就是!”玉矶也在旁点头应和,圆胖脸上全是不屑。他二人其实并无坏心,所以挥刀的南瓜也就没理他俩,胖乎手小手中刀下如风,一息间大木疙瘩成为小木屑,这是明日生火之用,南瓜刀利,向来由他准备的。这本不是大事,说破天也不过是口角争风,何况还无人相争。
坏就坏在百里屠苏也来觅食,小孩儿今生父母双全倍受爱宠,也养成了不受半点气,听不得半分非议性子。听二人言下于天墉城不满,不知怎地便怒火上冲,想也不想的抽出才领的青锋剑就刺向玉璋。
玉矶与玉璋本无坏心,顶多是小气多口舌罢了,不想会惹来刀剑相向,惊愕之下未及闪避,且百里屠苏又是挟前生记忆而生,身手自是非他二人能敌。一个无心,一个有意,那青锋长剑几乎刺入玉璋腹中将他钉于地上。
说是几乎,是因长剑被清削玉透的二指挟住停于玉璋腹前一分处,吓得玉璋一跤摔在地上,就势蹬地蹭开几步,才见挟住剑尖的是陵端。少年清冷玉颜似笑非笑,瞟了一眼还自怒气不熄的百里屠苏,收回手指弯腰扶起玉璋,语若春风:
“玉璋道兄,对不住,新上山的小弟子不懂事,望道兄海涵!”
“海涵?我戳你一个窟窿出来,你海涵么?天墉城就是如此行事,如此妄为么?连性命之事也可轻纵,哼,天墉城……”
陵端眸光微凉,五指轻收成拳,百里屠苏就要又挥剑时,陵端身子轻动出手如风,反手夺了百里屠苏手中青锋,在几人惊诧目光中反手刺入自己腹中,而后弃剑于地,任血飞溅如雾,颜色冰冷如故,冷冷道:
“如此这般,道兄当可满意否!”
玉矶、玉璋与百里屠苏都吓得脸若白纸不知所措,南瓜早去寻来涵素真人与紫胤真人,涵素真人一见心疼得狠狠瞪了太华三真人一眼,匆忙上前扶了自家弟子欲为他疗伤。陵端小脸儿雪白,却犹展开缕轻笑,娇软的对涵素真人道:
“师尊,端儿没事儿的,您看!”
手若玉琢,扣印而凝聚灵力于掌,轻按伤处,灵力波动中,血止而伤愈,自衣破处可见肌肤玉凝点痕全无,若非血犹染衣,全如幻境般!
涵素真人松口气,这才回身欲寻三道,玉璋、玉矶是小辈自动不得粗,那三个可不是!
不过,回首间却只见三只猪头哀嚎,紫胤真人整衣理发,全似方才把三人揍成这副熊样的不是他,而是这三只自己撞的。太华三道边爬起身边狠狠瞪着俩挑事儿的熊孩子,暗暗咬牙,收了不省心的徒弟,自己也跟着倒霉!哎哟!这个紫胤,是专挑脸揍啊!南瓜在旁暗笑:该!
涵素真人宠爱陵端,此事天下仙门尽知。太华三道虽被揍成猪头,可一看见涵素真人的春风笑脸就心下发寒,这是要坏菜啊!清虚真人灵力运行一周天后脸上肿胀全消,虽脸带青紫却也好歹不算猪头了,顶着涵素真人温柔笑脸迎难而上,深施一礼,陪笑道:
“门下无礼,道兄莫怪!不过是小孩子口角之争,这……”
“只是口角之争?”涵素真人笑得更温柔了,如雪银眉轻扬,微微凑近清虚真人,语若低喃:
“我家端儿,争了么?清虚,你讨打呢!”
涵素真人抬手狠狠便是一拳便揍上清虚真人的眼睛,得,只一记就让清虚真人变成单眼花脸猫!打得不及提防的清虚真人一愣:什么时候涵素也变得象紫胤这般暴力了?!
还不及开口相询,便见平日里的好好老实人涵素真人怒生双眸,反手攥着清虚真人腕子一带,足下一点便将人丢起来,抬手擒了脚腕,就开始象烙煎饼般将人在地上正反两面摔砸着,边砸边笑若春风拂槛般轻语:
“你家孩子自己管!我家端儿的事儿,我就找你!我们天墉城就是过午不食,怎么了!我天墉城就是小南瓜在劈柴,你管得着么?
我家端儿懂事,为未入门之弟子向你们道歉是他懂礼,他伤了!小辈我动不得,你清虚真人乃老道同辈,老道就动得!”
您当然动得!众人不着痕迹都退开一步,连紫胤真人也飞快的瞟了一眼百里屠苏后,足下不着痕迹轻退。开玩笑,涵素真人是对人和气,可再和气的老虎也是虎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