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耍弄鬼道邪法的无知小儿,声势到大,却忘了,对亡者不敬,掘茔驱尸,乃为仙门世俗都忌惮憎恶之事,只要你敢做,便是天下大敌。
——前尘夷陵老祖魏无羡便是如此,先前不是没人感其恩义,愿与之相交。可在魏无羡御鬼驱尸之后,众人便视之为邪异,不仅是其修行鬼道邪法之故,也有他驱尸役鬼有伤天和犯了忌讳之故。
而今,江澄效法曾经的夷陵老祖,先不说岐山温氏现如今的声名尚佳,纵便是有不及江/氏,只凭他江澄役尸这一条,也是尽可遮过。
所以,江澄之所为,实则是亲手把云梦莲花坞的根基尽掘,他的义愤与不平,完全就是个笑话。
因此,在几家大老们看来,江澄还不及如今怀桑收入掌中的秘境来得诱人。
江澄的命数已定,云梦旧事已结,抱山散人怜惜薛洋金丹已失长生无望,便捡了回去与自家小弟子晓星尘为伴,并一生都不许二人再下山入世一步。
如此到让薛洋逃过世间尘劫,一生埋首书山瀚海,伴晓星尘及抱山散人终老山林。
在薛洋老去魂归之时,一夜偶得一梦,梦中各种癫狂,醒后望着晓星尘清亮眼眸尽是释然,隔日含笑归尘。
后又数年,晓星尘道心通达得成飞升,偶遇一位魅者飞升的仙君,方知薛洋归去时的释然何来。
在江澄的闹剧由聂明玦他们去收场时,聂怀桑他们已食得美味而兴尽后,重返夷陵,此时仙山灵脉尽复,聂怀桑几人立于伏魔殿中感叹良多,忽地温晁眯眼合手而笑:
“左右咱们四个日后不用理会什么家业宗族的,何不在此立下门派,开辟仙府,收些与咱们志同道合,愿诛邪除祟匡济天下的弟子,如何?”
“好到是好,只咱们四个在此立派,岂不会被人称夷陵四祖?这名头,有点儿难听!”
温昭有些嫌弃的咂嘴,摸着下巴极是做怪,却没发现温晁嘴角直抽抽,显是忆起前尘温昭便是让人称夷陵老祖的事。
聂怀桑若无其事的别开头,可嘴角那缕笑却泄露了他的心情,只有蓝湛认真歪歪头想了想,来了句:
“我还是喜欢别人叫我含光君,什么祖不祖的,我不老!”
“是啊,咱们小湛,还是宝宝呢!”
温晁一下笑喷了,伸手揉乱蓝湛的发,惹来个娇嗔白眼,也惹得跟在他们身后不言的温逐流无声向天叹气,几个小祖宗越来越皮,还想给自己加辈份这件事,他到底报不报给宗主?
真是,很为难呀!
难与不难到最后都没了意义,反正这几个小家伙是把夷陵给占下了,因此方乃四人一力恢复的,到也无人敢置喙,只是“夷陵四祖”的名头终是让人冠于他四人头上,实是让四人郁闷了好久。
因秘境之故,几家大老纷纷撂挑子,不仅温旭、聂明玦、蓝曦臣一夜间成了家主,连孟瑶也没逃过,让温若寒丢去顶了仙督之职,苦哈哈的一众少年家主们,连诉苦叫冤都找不到人。
而也是这年,与他们同样成为家主的金子轩娶妻荆州秦氏,还很快得了二子,取名金凌字如兰、金冽字如松,打破了金氏千年单传,把金老夫人(曾经的金夫人)喜得差点没晕过去,事后更是大肆庆祝了许久。
继金氏之后,温、聂、蓝几家也有喜讯儿啼,一时玄正之年成为百家婴啼最多之年。
而聂怀桑,却是在见到兄长聂明玦长子聂澜出世后,饮着西风醉在众人眼前飞升的。
紫气东来,金花漫天,烟霞耀目,那人执扇风流,酒香悠悠,便随着天光而远。
一时间,清河西风醉尽成传奇,多少人都千金一掷只求一醉飞升,到让聂氏众人哭笑不得。
——若仅喝酒能飞升,老宗主与温老宗主喝了那许多年西风醉,也没见飞升?!
虽是如此,到底还是令此酒天下名扬。
西风醉,把酒西风与君共醉,并肩四海,天地遨游。
——全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