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陆望安看着这一室候着他的人:沈逸、薛诚、小福子一人搬了个小杌子坐在床边,君老在更远些的地方,闭目养神眼神逡巡半天,都没看见傅旻。

兄长坐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正小声同薛诚讲着什么,二人脸上俱是带着像是幸灾乐祸的笑。

忍住了“傅旻何在”的发问,他沙哑开口,第一句便成了:“兄长,伴伴,在笑什么?”

现下正是大半夜呢,大家为了守着他,一个二个都也没去歇息。

本来这边产房收拾好之后,大家便就沐浴更衣消毒先来了这边,只是见陆望安情况平稳了许多,那些等不住的,诸如兴王妃、诸如太后、诸如硬熬着的宋氏与傅愔,便就去了隔壁看小星星,也有人实在是不想离开,但是因为家里臭小子哭声太大,也不得已跟去了隔壁,比如傅旻。

现下等着的这些人,紧绷的神经彻底松懈下来,也开始小声交谈着提神,这便是陆望安一醒来便看见薛诚、沈逸谈天的原因。

如今听到陆望安出了声,薛诚先从杌子上起了身,端着一直从旁边温着的药过来了,“陛下醒了?先快些将药喝了,止疼的。”

方才见人睡着还不觉如何,薛诚现在看见人苍白脸色,便不由得心疼起来,这到底是破了腹、取了好大个孩子出来,还不晓得要多疼呢?

这割是割在陛下的身上,却实打实疼在了他老骨头的心上。

“又喝药?”陆望安本想拒绝,但说着话腹部伤口又疼,后半句便软下来了口气,“当真能止疼?”

“当真能,”薛诚道,“陛下便是不信奴婢,也得信开方子的沈公子。早先生产结束,陛下身上未曾假手于人,全是左相一点点自己拾掇的,还给绑了好厚的叫什么带,听闻绑了也能止疼。现下还受得住吗?”

“这样吗?”陆望安稍侧了侧身子,这样的动作已经疼得皱眉,也没接过来药碗,凑近去一口就闷了。

薛诚连忙将净盂和清水递过去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