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望安在里头应声,先下车的却是傅旻,他一步跨下了马车,而后伸手抱了陆望安下来,朝四周望了下,问:“明月,是在何处?”

这四周,可都是山呐,一山更比一山高,哪座都不好爬。

陆望安被傅旻扶着站好,转身指着身后一座,说:“就是最高的那座,在山顶上。”

傅旻:?

兴王妃是不是忘了你最是懒的不动弹?兴王妃是不是也忘了你如今还怀着孩子呢?

傅旻很想这样问,但是百善孝为先,他不敢开口,况且,山顶上两位才是他正头的老泰山和老泰水,他来兴国这趟可就是为了见家长的

陆望安喊车夫在此地稍后,从车里拿着装了祭祀用品的竹篮递给傅旻,一面寻着石径往上行,一面同傅旻叙话:“放心吧师哥,这里的山虽高,却不陡,真爬上去也不会有多累。况且,在我父王长眠此处之后,先皇就命人修了通顶的石径,为的便是祭拜更方便些,让后人来得更勤些,我父王喜欢热闹。”

傅旻一手提着篮子,另一只手臂揽着陆望安,不着痕迹地借了他许多力,还要嘱咐:“若累了便与我说,莫要硬撑。”

“我晓得。”陆望安步子还算轻快,甚至有心情与傅旻交代:“先皇在京的皇陵里是衣冠冢,其实葬在了这里。在这处最高的山上,能看得见我父王最不舍的浥水寨子,也能瞧得见先皇最挂牵的大晋江山。”

傅旻听他一口一个“先皇”,其实心里较陆望安本人还更难过些——

先帝自是极好的伴侣,却非合格的父亲。

但逝者已矣,傅旻不愿让陆望安在不自觉中活在对上一辈的埋怨中,便与他商量:“明月,今日同我一起改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