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当时写信来说自己正观察男子产褥期,是确有此事:当时他误打误撞进了浥水寨子,路过正挣扎在第一产程的那个男子家门,听见了他惨叫声响彻整个寨子,彼时那人羊水已经破了十二个时辰有余,所剩无多,加上胎儿臀位无法扭转,是铁板钉钉的难产了,寨子里的稳婆束手无策,净手退了钱、出了门。
男子的伴侣跪在床边哭干了眼泪,家中的长辈甚至已经在开库房清点麻布了。
若非到了这样“死马当活马医”的程度,想必沈逸也是无法施行剖腹手术的。
最后手术很成功,只是碍于种种限制,可能术后伤口恢复不会很好,但一刀保下了两条人命,已然是天大的功德。
分娩男子的伴侣抱着孩子给沈逸磕头,拦都拦不住,直磕出来了满地的鲜血,之后他出门叩拜苍天——
感谢老天赐了他们一个女孩子,便不用再经其生父这般难的分娩了。
傅旻将上头那些情况本本分分地交代给了陆望安听,怕他还是不信,便又补充:“当时沈逸完全是没有准备就上了场,现在人恢复地也还不错,只是你的族人没有月份比你大的了,这次就只能是唯一的经验,不过他会更加认真准备的,明月,你真的放心。”
陆望安这才是真的明白为什么师哥在自己说出怀孕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嗤笑自己,而是疯了一样地将兄长“请进门”了,本还以为是猜测兄长博览群书定能应付得来这样的场面,却原来兄长竟已研究过了他们族人的特殊体质。
不得不说,经过这样的开解,陆望安是真的有点放心了,要真说还有点不放心,那大概是——
“把肚子切开,得多疼啊?”
虽然师哥说了有麻沸散,但是他觉得开腹这样的程度,麻沸散管用不管用,那还两说,当时寨子里的人确实是走投无路了,痛与命相较,那定然是命比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