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就方才所说,其间道理陆望安自然是懂,师哥苦心孤诣、以身犯险地做了这个局,目的就是为了折去淮南王的力量,他一开始本也是这样打算的,可刚刚看了师哥的伤后,又觉得这样的惩罚太过轻飘飘了

所以陆望安问傅旻:“淮南王有了交代,天下也有了交代。可师哥你呢?谁来与你一个交代?”

这话像是撒气,又像是撒娇。

傅旻苦笑,“陛下,自然是臣自己给自己一个交代。今日这些,可都是臣自找的啊。”

陆望安语塞,他无处下嘴反驳,但却不妨碍他觉得师哥说得不对,又一番思索,过了好半晌才说:“那此事便先暂定这样去办,总归日后有的清算。”

傅旻行了个礼,“陛下圣明。”

看时辰天已将亮,公事也已议完,昏过去一场,又哭了两波,小皇帝脸色比刚刚见时已又差了许多,傅旻想也该是时候告退,让人好好养养神了,他试探开口:“陛下”

陆望安抬眼皮看向他,“莫慌着走。”

傅旻便真没再吭声,坐着一动不动。

似下了好大决心,陆望安嘴巴开开合合,数次欲言又止,叹了不知道多少次气,才说了句:“还有件私事。”

傅旻想不出还有什么私事好说,这些年里他一直在刻意降低自己这个师哥在小皇帝心中的重要程度,像给奶娃娃断奶一样,渐渐地挪远些,倒逼他独当一面,一是为了自己能早日退休,远离这吃人的旋涡中心,二来也是为了小皇帝好,这江山毕竟是他的江山,凡事总问旁人一句,算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