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出府之前,他与妹妹在厢房长谈,傅愔的态度非常明确:管你什么情啊爱啊的,现在统统往后放,当今当下一切以祖母的身子为重,她若能因为张罗这事儿身体有了起色,那让你见面,你就得去。

傅旻自然知道傅愔说得对,自己也会照做,但是,这样太对不住明月奴啊。

若真两厢不中意,再有些旧相识在,其实这事儿就好办了,但何家那个小姑娘,傅旻有印象,人是活泛,但家里管的太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识人太少,连傅愔都知道她对自家大哥有那么几分意思。

要应下同人见面,再说明是作假,平白招惹又再伤心,岂不是也对不住人家?

说来说去,进退维谷。想着想着,步子就已然迈入了春和斋。

陆望安已经很久不见傅旻回来,乍见不免喜出望外。

“明月,”傅旻唤他,心里一阵儿喜、又接着一阵儿忧。

二人在一处呆了许久,陆望安问他祖母身子,傅旻只说“还好”,又摸摸陆望安的发心,“只是因为年纪大了,旁的没什么,你别担心。”

陆望安点头。

中间好几次,傅旻都想着跟他提前交待,但张口欲言了几次,又都咽了回去。

明月奴心思细腻,早先便就因为地位差距过大,而认真说过几次:你我二人权做露水一场,若哪日你傅相先厌了或倦了,一别两宽就是。总之情爱之事两两相宜,我明月奴也不曾吃亏。

自己此时与他说这个,怕不是戳到了他心窝子最软处。

于是,他还是忍下了,只是在动身走时留了句:“明月,我心最是悦你,你要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