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今日可以因为一个长得像而突破做事原则,明日是否会因为另一个长得像而犯“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即便他说不会,那明月可会信?

“渣男啊傅子怀,你可真是个渣男,”傅旻忍不住抨击自己。

一路上思绪飘飞不觉时间匆匆,抬头看却已到了春和斋,步子还未踏进,便听着琵琶声越墙而来。

傅旻步子又快几步,进了月亮门,见月色融融一片里,风灯光晕飘摇一片下,他的明月奴坐了个红漆小杌,正凝神弹奏。

这曲子他刚好知道,是一曲《皂罗袍》。

不知是否是月色误人,本是个清丽欢畅的曲子,此情此景之下竟觉有丝哀怨。

今日真是早也《牡丹亭》、晚也《牡丹亭》,一样的剧目,情绪却似迥然。

陆望安全神贯注地拨弦,并未察觉傅旻回来。

实际上,他在此处已经坐了许久。今日在御书房里,二人的交谈、动作在脑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

作为陆望安,他彼时敏锐地察觉到了师哥的松动,知道他为自己而牺牲了原则底线。

当时当下,自然是欣喜不已。

但换下龙袍,进了春和斋做回明月奴,易地而处便又得另一份完全相反的心境——

师哥为什么这么多年从不逾矩,却在今日点了头?

彼时我在他眼中看到了怜惜,这怜惜来源何处?是因为陆望安与明月奴相像的脸?还是因为多年相对的君臣情谊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然变了味?

明月奴,陆望安

陆望安心里乱得很,他不知道该不该让明月奴吃这道飞醋,也不知道该如何让明月奴与陆望安达成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