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旻埋头吃了半晌,突然想到自己在明月奴身边时,总是照顾对方的那人,如何到了家里,却成了被照顾的一个?
想到古训娶了媳妇忘了娘,他心里就发慌,取过祖母的碗碟,用祖母爱吃的饭菜填满才算舒坦些。
宋氏接过只笑,“愔儿今儿去店里盘账,就咱们娘俩用饭,你多吃些。”
这顿饭吃得又快又舒坦,茶水漱口后,傅旻陪着宋氏去后花园散步消食。
祖孙二人在放了帷帘的凉亭内入座,傅旻瞧着祖母,问:“祖母可是有事要同孙儿讲?”
“倒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宋氏笑着摇摇头,她自己看着长大的孙子,如何看不出旻儿心里不痛快,本不想再托些杂事与他添堵,不料却被他瞧了出来,“史家二房的定哥儿,可还记得?”
傅旻点头,“记得。”
祖母当年算是低嫁,嫁人后许多手帕交都与她渐渐疏远了起来,单史家老夫人始终未变,说起来与祖母也有四五十年的交情了,这定哥儿生母早逝,是史老夫人最疼惜的孙子,如今大约到了及冠之年。
“定哥儿啊,本就是个苦命的孩子,如今春闱参加了两次,都未得很好名次。他祖母便与我商量着,再这样拖下去不知道要到什么年月,所幸还有点家底,便想着托我来找你,看看能不能有什么门路,能给他捐个官?”
若是寻常捐官,自然是不需求到自家门上的,恐怕史家老太太想着的,是如何花小钱办大事。
身为后世之人,傅旻本身是深知捐纳官员之重害,关系请托等事宜他在前世也是绝对不会答允,但如今社会,捐官是与科举互为补充的重要制度,也是国库充盈的重要来源,虽与科举正途相对,但却合理合法。
左右不过是一个人情,他倒还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