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最近几日心情不佳,文渊阁左边半爿官署里的明眼人瞧得真切,各个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做事,生怕第二日一早会因为左脚先跨进官署而被下放到鸟不拉屎的鬼地处去。

官署里悉悉索索是大家低声交谈、认真工作的声音,在这一片喜人的白噪音里,独坐最内单间的傅旻心乱如麻。

明明已经养了那么久?怎么还会疼痛难忍呢?不是已经经过□□了?

难不成真如沈逸所说,是自己欲壑难填、过度开采了?

还是说明月本就身娇体弱,难承其重?

要说自己吧,真柏拉图也不是不行,但傅旻深深叹了口气,“到底意难平啊。”

这几日官署事虽也不少,但他满腹心事,处理起公务来格外的艰难,往常光杆司令一个的时候,身体里仿佛住了个永动机,随时随地都能心无旁骛地为了工作冲锋陷阵,如今真是比不得从前了。

念及此,傅旻紧跟着又叹了口气。

每每心里装了事时,他都喜欢转笔,如今右手指尖托着的一支簇新的中毫已经被他转成了风火轮。

天色渐暗,桌上两摞半臂高的公文才将将处理了一半,明晃晃预示着今晚又要点灯熬油开夜车。

这时,有人在外头轻轻扣了扣门,“左相,府上带信来,老夫人喊您回府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