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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她对于手头银子损失大半这件事也就能接受了。“不用你们伺候了,离我远点。”赵浅羽摆摆手屏退了左右。

能下去休息,可是件高兴事。这几位姑姑眼?皮都没抬,扭头吩咐几位护卫好好守着,便回了各自的船舱。赵浅羽气?得?又?是一阵发怔,这要?是青鸢在,一定会看出自己的不高兴,还会想法?子哄一哄自己,怎么可能扭头就走?。

可青鸢眼?下在哪里呢?她大概已经被自己伤透了心吧。赵浅羽头一回发自内心地觉得?懊悔。

“岸上有人来了,是说书人吗?”有一位老?者努力踮着脚眯着眼?睛向前看。

是的,赵浅羽想等的就是这位说书人。这些说书人常常往返于大誉与各地之间,他们会收集不同的消息,然后把这些消息编成书,去各地说书赚钱。昨儿自己也正?是从一位说书人口?中得?知?了渭北候在大殿上公?然提出三个要?求一事。

“叫他过来。”赵浅羽一脸期待地吩咐那些护卫。叫一个人过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护卫自然会遵从。只是那说书人却有些不情愿。“我还得?在路上把消息串起来呢,到?了郴州茶馆就要?讲的,眼?下就不伺候主顾了。”

赵浅羽哪里肯依,咬着牙从鬓边拆下一朵银钿,撂在他眼?前道:“这个赏你!”

那说书人略略搭了一眼?,却没吭声。这些银钿都是寻常妇人用散银打得?,内里大多镂空,根本不值多少钱。

赵浅羽见状恼火不已,却又?急于知?道消息,不得?已只好又?摘了一对美玉耳环,这才见那说书人懒懒收了,抬眸作揖道:“这位贵人想听什么?”

赵浅羽唇畔浮现一丝笑意。“说说渭北候那三个要?求,如何了?李太傅什么时候把他府上的那位顾姑娘嫁过去?”

“原来您想听这事儿啊。”说书人起了兴致,竟然撸起袖口?,清清了喉咙。跟前的百姓见状也围过来一些,一个个竖起耳朵听着。

“说起这渭北候啊,还真是嚣张极了。”

果然是说书人,一句话就勾起了众人的兴致。赵浅羽有些不耐烦,但为了最后那个大快人心的结局还是耐着性子听着。

如此,一炷香的功夫过去,总算讲到?了节骨眼?上。“你们猜怎么着?原来那驿道工事图本来就是假的,这李太傅啊,早就防备着渭北这一手呢。”

“这么说,渭北候的一番功夫没排上用场?”

“何止是没排上用场啊,还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眼?下啊,人都困在大牢里了。还想娶人家太傅府上的姑娘,做他的春秋大美梦吧。太傅大人是什么人啊,你们可见过太傅大人有做不成的事?”

“没有没有。”百姓们纷纷赞同。

“这不就得?了。李太傅还是李太傅,人家啊,才是真正?的机关算尽。那图啊……”说书人又?费了一番嘴皮子,到?最后落在了一句话上。“这位顾姑娘,人家是有福的,住在太傅府,还能受委屈?这李太傅就更不用说了,放眼?天下,都找不着对手。啧啧,可怜这渭北候虎视眈眈的来了,却把自己送进了天牢。”

没人瞧见,赵浅羽此刻脸色一片煞白,就如那江中水花一般。

而?这会,说书人抿了一口?不知?谁送来的热茶汤,继续说道:“还有那位公?主,啧啧,什么狗屁公?主,那分?明是卖国贼!我若是见了她,一定要?砍她个十刀八剑的。她招了一大帮渭北的奸细养在府上,还偷偷将那图送给了渭北。啧啧,要?不是李太傅早有先机,咱们,咱们现在还能坐在船上好吃好喝嘛?全?都得?让她害惨咯……”

“公?主您听见了吧。”冷脸姑姑不知?何时又?站到?了赵浅羽的背后,像一阵冷风似的,一句话说得?她浑身一个激灵。

“我不信,我不相信。”赵浅羽用力地摇着头,不敢相信李绵澈竟然早有准备。“这一切都是他的算计,是不是?他是故意要?害我,是不是!”

“没人要?害您。”姑姑淡淡道:“太傅大人一向如此行事,所以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闭嘴,闭嘴!”赵浅羽喊得?声嘶力竭,“回船舱去,我要?回船舱去!都滚开,滚得?远远的!”

幸好旁人不知?道这一位发疯的女人就是长公?主,否则即便她有再多的银子,此刻也会被众人的唾沫星淹死。

经此一事,李太傅在朝堂之上的地位更加稳固。而?那高大学士一党,则被皇帝以无能怯懦为由贬了官。

之后,斩断了驿道又?失了主心骨的渭北果然毫无抵抗之力,不出一个月便纷纷缴械求饶。而?李绵澈不费一兵一卒收复渭北一事亦被载入了史书之中。至于大骊,自然早已闻风而?动,退兵于骊国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