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肯吃东西了,裴景也放了心。总不至于回了西河,像是自己虐待了她似的。
他刚舒了口气,却听见小声的啜泣声,裴景看过去,是林娇在一边吃着,一边擦眼泪。
“怎么了?”男人还以为哪里不合她的胃口了,又怕她噎着了,只能倒了杯水推过去。
当然,林娇是不会碰那杯水的。
她只是哭得双眼像兔子一般通红,嘴里的东西还没完全咽下,不甚清楚地说了一句:“好饿。”
看来这几日的馒头是没吃饱过。
裴景是真的被逗得笑了出来,只是照顾着小姑娘的自尊,转过了头手放在嘴边稍稍压抑了一下。
这孩子实在是太惹人疼了。
那农户也说过,明明是什么都不让她做的,但不安的她总会努力想做一些事情。明明穿棉麻身上会起疹子,却不敢穿得太好引人怀疑。
分明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娘的,偏偏又有着不符的成熟。
等到了西河后,他看着在林锦正怀里哭到接不上气的人,委屈地把胳膊上的疹子给他看,一步也不肯下地走的林娇,便知道了。
这个小姑娘心里有杆尺,量着自己可以撒娇的人,和自己需要坚强的人。
自己大概就是后者了。
他后来也是东奔西战,难得有可以见着林娇的时候。更是没什么可以亲近的机会,但随着小姑娘的长大,某种萌芽,便在这一次次匆匆、甚至对方毫不在意的见面中,生长开来。
再多的人群里,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停驻在那一个人的身上。为她的笑容心生欢喜,为她的疏离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