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个妹妹是全然信任的,无论她要做些什么,他从来不会阻拦,他会极尽所能的替她将路铺得平顺些。

“方才还唤人家曹哥哥,一转眼就成了曹公子了,唉我就在你心目中就这么不值钱吗?若是有人绑架了我,要你出钱来赎,你打算出多少?”曹纪家落了子,一脸忧色。

沈相宜见状打趣道:“堂堂贵妃娘娘的亲侄儿,谁敢绑你?”这人吧,有时候凶得很,护着你,有时候又像孩子一样,耍赖,纨绔的一面信手捏来!

“万一呢?万一是……是敌国的人将我绑了呢对吧,你说嘛,你出多少钱来赎我。”曹纪家的心都要碎了,眨着眼,那张一看就很贵的脸上要掉金豆豆了。

“若是敌国,那就要禀报皇上了,你放心,以你的天资,定会全须全尾的回来。”沈相宜给他续了盏茶。

“那……那要是对方执意要你出银子呢?”曹纪家不甘心的追问,这颗心都要凉一半了。

沈相宜细想了想,定定的望着他,“若是有人敢绑你,我就送他下黄泉。”曹纪家护着她,她自然也是要护着曹纪家的,这样才是一家人嘛。

有些人没有什么血缘,却将你视若至亲,有些人分明是血亲,却将你视如草芥,这个中的是非对错,她拎得很清楚,也断不会心慈手软。

“啊,那……那也成,那也成。”他笑嘻嘻的落了一子,落下来脸色一变,又要捡起来,“不成不成,下错了,我原本不是下这儿的,不作数。”

第150章 钟灵表忠心

沈璋可不会由着他的性子去,当即按着棋子,“你忘了我与你说过的话了?落子不悔。”

曹纪家盯着那颗子,叹了叹气,“你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哪里下得过你,不来了不来了,没意思。”

“让你十目。”沈璋抬了抬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拿了手中的书又翻了几页,你说他是个书呆子吧,他也不呆,行事狠辣,抓得住重点,你说他不书呆,他时时刻刻都在看书,不是经史子集,就是断案一类的,再不然就是地理异志杂记,看得范围十分广。

“你要是让我十目,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他搓着手,笑得贼兮兮的,沈璋抬手将他头上沾带的一根鸡毛扯了下来,温声叮嘱道:“往后有事不必自己动手,多动动脑子。”

“就姓钟的那样货色的,我一手能打死三,该你了。”曹纪家抹了一把头上,见再没有哪儿还有鸡毛了,这才停了手,抱着胳膊,得意洋洋的瞧着沈璋。

那头的两口子做好了饭菜,差人来唤他们去用饭,曹纪家一抬手将下得一踏糊涂的棋盘搅得稀烂,“胜负未分,待小爷得空了,再与你决一死战。”

他一溜烟的跑去了膳厅,“哎呦,真香,我这口水都要下来了。您这厨艺可真好,今儿可得给我备些消食的,一会儿该吃撑了。”

秦大娘子被他哄得心花怒放,“喜欢就多吃些,得了空常来,我亲自给你做。”

曹纪家不客气的坐下,沈相宜与沈璋过来的时候,甚至觉得他们两比曹纪家更像个客人,姓曹的才是他们的孩子吧?

几人和和睦睦的吃了顿饭,沈相宜用完就回自个的小院里了,院子里头日头西斜,钟灵拖着伤从后院过来,见她回来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才知道哥哥与阿娘的事情,求小姐责罚。”

沈相家只静静看了她一眼抬步进了屋子里,“钟灵,你跟着我也有这么多年了,你知道我这人,向来是念旧的。”玉沁端了水来,给她净了手。

钟灵爬着进了屋子里,沉声道:“奴婢明白,先前阿娘来寻过我,将我的银钱都拿走了,说是要供哥哥考春闱用,我也是实在没法子,可我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将主意打到小姐身上来。”

沈相宜端起茶盏漱了口,又以帕子擦了擦嘴,这才淡道:“你的意思是,此事与你不相干?”

“奴婢是知道的,可……可奴婢以为她是说胡话,奴婢也劝过她,当时……当时玉沁也在场,奴婢没想到她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她万万没想到,她阿娘竟然这么不知死活!

或许是钟家在村子里作威作福惯了,如今再来了天都,瞧着这泼天的权势与富贵,将自己的身份也摆得高了,认不清眼下的局势与情况。

玉沁附和道:“钟灵这些年攒下的银钱,都被她阿娘拿走了,她来了后院好几回,奴婢原也是瞧在钟灵的颜面上,才对她宽宥了些,没成想竟然酿成今日之祸。”

沈相宜拿了个帐本在看,漫不经心的道:“我细细的替你打算过了,你在府里的这些年,伺候我也算是用了心了,你收拾收拾,去支一笔钱,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