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之的心倏地一痛,仿佛被一双无情的手揉乱,夕阳已彻底落下,沉沉的黑夜浮现,眠之心道,晚了。
她已经不再期待从上位者的手里得到自由。
谢月择紧紧抱住眠之,他想要一个回答,说什么都好,只是别沉默,别让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天都黑了,没人看的。
他明明将眠之抱在怀里,可他突然觉得眠之离他好远,好远,远到他都看不清了,只有模模糊糊的背影,他听不见她的言语,看不见她的欢笑,到最后,连那模糊的影她也不肯留给他。
“为什么,”谢月择问,“我当真让你厌恶到一句话都不想说。我真的要被鄙夷至此吗,眠之。”
谢月择疑心自己成了这世上最最糟糕的人物,他闭上眼,闻到眠之的体香,幽幽的,夜色里幽远:“我们不该如此,眠之,结局不该如此。”
谢月择松开了手,他已经把自己的脸面放在地上供眠之踩,脸剐了,他不能让骨架也坍塌。
可当眠之真的毫无犹豫继续往前走,连回头看他一眼都不肯时,谢月择还是做不到就这样看着她离去。
他叫了一个暗卫的名,他把她的去路挡住了。
“留宿吧,”谢月择道,“孤身体不适,这是你该做的。”
他把自己的脸面捡了回来,贴在胸口好像就没那么难过。他抓不住眠之的手,就暂且抓住自己的矜傲,表现得无情方能够止痛,他越是在意她越是厌烦,就像一场没有尽头的坠落。
从空中到淤泥,从淤泥到深渊,而深渊通往地狱,他永远也等不到落地的那一刻。
十八般酷刑,层林尽染,爱恨情仇痴缠,而风中只有落空的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