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之软溶溶地想着这些事,连谢月择的靠近都没有察觉。

谢月择低唤了声“眠之”,见眠之没反应才唤了她的大名“无寐”,把眠之的思绪勾了回来。

赵无寐这个名字是国师定的,眠之对这个名字没有多大感想,只是更喜欢养兄给取的小名,当初养兄也是一声声“眠之”“眠之”地叫她,说她又调皮捣蛋了。

在小事里,谢月择喜欢随眠之的心意。赵无寐这个名总有种阴森森的杀气,仿佛暗夜里飞来的一把利剑似的,也是奇怪,若是赵妩媚就多了掩不去的涩玉,无寐无寐,好似非要杀一杀那股妩媚气,挣脱出一把不服不甘的剑来。

眠之问他干嘛呀。

大晚上的,她都好好躺在这里了,跟他睡同一张床还不知足,难不成还要盖同一床被子。

她虽是预定将来要冲喜的,可他还未及冠呢,男女授受不亲,她真跟个暖床丫鬟似的。

眠之虽然知道谢月择的身份尊贵,普天之下没有几个人能站他上头,但她还是不喜欢把自己放得太低。她就像那一碗冲喜的药,普通的药都还要苦一苦谢月择呢,她都被熬成药渣了,难道还不能有点自己的小脾气。

谢月择问眠之怎么还不睡,眠之说早睡了,都怪谢月择把她喊醒了。

谢月择看着眠之分明一直睁着的眼眸,也没惯她,直问她一直盯着纱帐作甚。

眠之说谢月择眼花了,许是药没有效果,明儿太医来了好好瞧一瞧。

一时口快说完了,眠之心中才生出点悔意。谢月择最不喜欢人讨论他的身体,这病怏怏的身子他比谁都厌恶,她还非戳了他的心窝子。

果不其然,谢月择的神色微微冷了下来,他虽是惯于顺着她,可毕竟生下来就金尊玉贵的被人捧着,遭眠之这么一呛,越发觉得自己是白费了对眠之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