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里左思右想,辗转反侧,演出一台台破镜重圆的大戏,可戏的另一半是瞎子是聋子是哑巴,根本感触不到他。
裴鸷不知为何,竟有些肝肠寸断的体会,他的心早就为野狗所食,赵无寐亲手毁了他的心,他怎么可能还因她而疼?
错觉,幻觉,只是当鬼太孤独了而已。
裴鸷这样劝导自己,不肯承认对赵无寐的在意。他只是想她死罢了,他只是想报仇罢了。
赵无寐,赵眠之,裴鸷又飘了回来,他看着龙榻上的她,缓缓道:“本王当年就应该直接了断了你,让你尝尝本王如今的滋味。”
药人的血滴落,赵无寐的唇红得妖异,裴鸷飘下来,隔着一寸距离虚吻了她,仿佛他成了野狗,而她成了他的心。
他不是试图亲吻,只是一头恶犬饥不择食了而已。
“赵无寐,”裴鸷道,“你真是让本王厌恶至极。”
他虚摸了摸她的头发:“总是沉默,总是无言,你以为本王稀罕你的言语,本王根本不在意。”
“本王会像恶鬼一样缠着你,一生一世,让你不得解脱。”裴鸷厉笑道,“本王诅咒你,不得好死,不得安生。”
“这是仲父对眠之唯一的祝福。”裴鸷飘了起来,最后看了赵无寐一眼,便果断飘出了窗外。
他飘到漫天雪地里,飘出皇宫,飘出皇城,他一直往上飘,飘走,飘远……
山成了一抹青,水成了一滴泪,裴鸷抚上自己眼眶,没有泪,没有青,他只是一只鬼,无能狂怒而已。
情绪激荡的裴鸷没有分心给药人,也就没有发现,当他说出“女皇帝”三个字时,一直没有反应的药人,眼睫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