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寐没要,只是用漱口茶漱了口,淡化了嘴里的血味与药味。
楚清淮又问赵无寐要不要吃糖葫芦。
赵无寐看着他,说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楚清淮笑,好像才意识到她长大了似的。小时候的陛下还会喜欢玩闹,现在就安静多了,什么也做不了,不能拉弓射箭不能骑马奔腾,就只能躺在这里,躺在龙榻上吞下一碗又一碗味道古怪的药汁。
前两个月还吞什么仙丹,那些徒有虚名的方士,炼出的所谓仙丹不过是让陛下变得更加暴戾,而头疼却未减半分。
那么药人呢,传闻中活死人肉白骨的药人,又是否真的存在,真的如此神异?
楚清淮阖上眼,仿佛回到久远之前,那时候陛下还是殿下,小殿下闹着要去看元宵灯会,他们便偷偷摸摸带着护卫出了宫。
好多好多的灯,金灿灿的灯火,月影人影灯影交错斑驳,他牵着小殿下的手,带着殿下猜灯谜,放花灯……他问小殿下许了什么愿,小殿下不肯说,她看着自己的花灯飘远,飘向光影不复的黯淡长河。
楚清淮想到这里,倏地又起了好奇心,他问陛下,当初她许了什么愿,可有达成?
赵无寐想了片刻,失笑道:“难说。”
她许愿要当太子,可父皇还未立她当太子就驾崩,她直接成了皇帝,这到底是达成还是未达成,赵无寐倒难以决断。
那个时候的她,还不明白太子真正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好的她都要,太子听起来比皇子尊贵,那就该是属于她的。
谁能跟她争?母后拥有父皇的爱与尊敬,她是唯一的嫡子,除了她,还能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