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特务科。
“怎么?”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地转回身,挑了挑眉,“如果抢救来得及的话,这位长官还能保住一条性命。不会都到了这一步,你还在犹豫吧,初崎教授?你现在无论如何都回不了头了。”
他说:“在所有人的眼中,你已经是我的共犯了,不来迎接新世界吗?”
初崎千鹤收回目光,迈入房间:“走吧。”
异能特务科储存“书”的地方当然不会毫无机关。就算种田长官用自己的权限给他们开了门,但以防万一,费奥多尔已经一枪将种田长官击伤,现在这些未知的机关要靠他们自己避开了。但这对于几个人精来说其实并不算难事,尤其费奥多尔上辈子都被异能特务科抓起来过,对于异能特务科的作风和习惯可谓是一清二楚。
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那本纯白的、一个字都没有的“书”就放在房间中央的台子上,外边是当前防御性能最好的防弹玻璃,可防不住费奥多尔那双恍若能预料一切的眼睛。他只需要在这里稳稳当当地站着,随口说几句话,指使果戈里团团转,竟然让果戈里准确地避开了所有机关,眼见着马上要如他们所愿,碰到“书”了。
而费奥多尔自己——哪怕都来到了这里,费奥多尔还是没有放下对初崎千鹤的警惕,手依然搭在初崎千鹤的肩膀上。是个傻子都能轻而易举地看出,他正随时准备发动异能力,用来提防初崎千鹤的背叛。
费奥多尔注意到初崎千鹤的打量,眨了眨眼睛,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你想先拿到‘书’吗?”
初崎千鹤没马上回答,垂下了眼睛,乌黑的发丝垂在额前,就算是费奥多尔也没发现他往身后的门看了一眼。
门当然已经关上了。
几乎称得上是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让他根本不用想象,种田长官此时应该就靠在门外的金属墙上,鲜血从胸前的伤口里汩汩地流,根本不需要再等多久,就会失去意识进入昏迷。
其实他和种田长官只见过一面。
种田长官和大多数他见过的政府要员没什么不同,面上永远带着笑,看起来平易近人,实际上心里藏着的主意比谁都多。这位长官派异能特务科的人来保护他,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监视。
打第一个照面起,种田长官办公室里那些都称得上是琳琅满目的照片——就能隐晦地暗示种田长官对他的态度了。
果戈里快要成功越过那些机关了。
费奥多尔一直紧紧蹦着的神经,终于因为即将大功告成而松弛了一瞬——这是人不可避免的生理反应,而现在是最好的逃跑时机。只是初崎千鹤从来都不想受制于人,“书”对他而言确实是难以抵挡的诱惑,就算逃跑,也该带上“书”一起逃跑。
只要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费奥多尔和果戈里的头上,或者不推也可以,异能特务科对这本“书”的重视是显而易见的,那么只能证明一点,费奥多尔所说的这本“书”的效用的的确确是真的。
只要拿到这本“书”,那么可能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再阻止他,甚至能再来困扰他也不能了。
但初崎千鹤静静地站在原地,什么都没有做。
费奥多尔侧过头,似乎对他刚才的无动于衷有点惊讶,带着笑意“啊”了一声,有点可惜地说:“我还以为初崎教授刚才会想临阵脱逃呢。”
初崎千鹤看都没看他一眼,淡淡道:“‘书’还没拿到,我跑什么?”
费奥多尔没说什么,只是慢悠悠地叹了口气,看起来好像有点遗憾。
初崎千鹤久久地凝视着眼前的“书”,没再搭理费奥多尔,因此费奥多尔也没发现他眼底藏着的那一点嘲讽。
——他当然知道费奥多尔在遗憾什么。
初崎千鹤清楚什么是最好的选择,那么费奥多尔当然也清楚,毕竟不过换位思考一下的事。刚才那下只不过是费奥多尔给出的鱼饵,假如初崎千鹤真的动心了,只会变成挂在鱼钩上任他宰割的鱼,说不定在他看不见的背后,费奥多尔的异能力已经准备就绪了呢?
费奥多尔是在遗憾,刚才没能名正言顺地杀死他。
不过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因为初崎千鹤现在对费奥多尔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免死金牌在他拿到“书”的时候就会失去作用。就算费奥多尔这下不动手,等下也会立刻动手。
与虎谋皮就要有随时被老虎一口咬断脖颈的准备,初崎千鹤从来没忘记费奥多尔的目标。
他怎么可能放过强大的异能力者呢?
不过其实等下还有机会,不管如何,费奥多尔在拿到“书”的那一刻,肯定会转移一部分注意力到“书”上,没有比那更好的逃跑时机了。这点时间,横滨的几个组织也应该都反应过来了,都在外面等着了。他现在只有一个人,贸然对上费奥多尔和果戈里是不保险的,现在应该逃跑寻找支援。
但支援能解决拿到“书”的费奥多尔吗?或者情况再糟糕点,支援会相信他吗?不会把他一起抓起来吗?那他岂不是就成了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