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崎千鹤:“我看着像有事的样子吗?”
“这、这我不是怕吗?上个月我刚入职的时候,校长千叮咛万嘱咐,说如果您在外掉一根头发就扣我一天工资,如果您磕着碰着了就扣我一个月工资……”中川泪流满面,“虽然我都要给您打二十年白工了,但不能还倒欠工资吧?”
他说着说着,举起了自己的胳膊,强悍的肱二头肌鼓起,满脸信誓旦旦:“校长还送了我□□身房年卡,让我每天都去撸铁!”
安室透:“……”
好家伙,难怪刚才他没能一下子逃掉。
初崎千鹤揉了揉眉心,对东大校长的行为不置可否,跳过这个话题,问道:“那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我刚刚本来在车上等您的,但突然看到这么多人往这边过来了,我就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提前下车过来看看。结果围在外面的人太多,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中川指了指恨不得自己此时是个透明人的安室透,“然后我撞见了他。”
可怜安室透心脏都快跳到喉咙口了,仍然强撑着面上露出一个笑容:“这位中川先生向我打听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他脸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点尴尬,解释说,“结果知道里面发生了起凶杀案后……中川君的反应有点大。”
中川讪讪一笑:“我太担心教授的安危了,情急之下就……”
初崎千鹤:“……”
不,你是担心你的工资。
安室透的说辞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但还有不合理的地方。
中川既然能胜过千军万马当上初崎千鹤的助理,靠得肯定不是胳膊上的肌肉。中川虽然脑子不太聪明,但也不至于慌成这样……除非告诉他消息的人添油加醋了。
是怕突如其来的命案无法破坏他和琴酒的会面,所以让中川也插了进来吗?
初崎千鹤看了安室透一眼,没有拆穿他:“麻烦了,不好意思。”
“这没什么,您就是那位初崎教授吧?”安室透好像才发现初崎千鹤身份,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扬起真诚的笑容,将一个小粉丝演得活灵活现,“我叫安室透。很久以前我就听说过您,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一面……我真的很佩服您,您是我的偶像,能有幸和您握个手吗?”
说着说着,尽管松田阵平略疑惑地蹙起了眉,尽管琴酒瞬间扔去刀子似的眼神,但安室透还是向初崎千鹤伸出了手,并且期盼地望着他。
这方寸之地的气氛忽然就变得微妙了起来,中川连大气都不敢出,战战兢兢地往初崎千鹤身后躲了躲。
初崎千鹤定定地望了安室透几秒:“当然可以。”
两人双手交握,面上皆毫无异样,然而初崎千鹤却明显地感觉到有张非常小的纸条被安室透塞进了自己的掌心——双手一触即分,初崎千鹤眼睫一颤,在其他人都没察觉到的时候,修长的手指微微一动,纸条化为看不见的微粒,钻进了他的袖口里。
“今天能和您握手,那我就没有什么遗憾了。”安室透依然笑得阳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仿佛刚才做小动作的并不是他,“刚刚我听到命案有点害怕,就偷偷溜走了,现在应该去做笔录了。”
安室透说完就堂而皇之地撤退了,松田阵平从他的背影收回视线,刚想说什么,就被初崎千鹤打断了:“松田警官。”
松田阵平立刻看向他。
“我等下会自己去做笔录,您应该还有其他工作要做,您的同事——那位目暮警官向这边看了好几眼了,”初崎千鹤语气平淡,“我这边就不耽误您时间了。”
松田阵平看了琴酒一眼,皱着的眉没有松开。
只是初崎千鹤就这么望着他,半晌后他才勉强松了口:“……既然这样,如果初崎教授需要帮忙的话,可以随时找我。”
“谢谢您,”初崎千鹤顿了顿,说,“但不需要。”
“……”
初崎千鹤迈步越过琴酒和松田阵平,头都没回,走向正在给其他人做笔录的其他警官。中川愣了愣,随即大喊“教授等等我”追了上去。
琴酒诧异地挑了挑眉,经过松田阵平身边的时候忍不住侧目看了他一眼——没想到最初的时候,初崎千鹤居然对松田阵平是这样的态度。想到这里,他哼笑了一声,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
毕竟有上辈子的记忆在,琴酒始终认为松田阵平是最大的隐患。
看来这次不会再是了。
在做完笔录留下联系方式后,因为这次充其量只能算是个路人,初崎千鹤可以离开了。案子还没有告破,西餐厅外依旧围着人,初崎千鹤和中川干脆从餐厅的后门离开,坐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