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尤禾直接给母亲又打了一通电话。
寂静的小路,她的手机就贴在耳侧,贺洲都能听清他们的对话,对话刚接起来的时候,电话那边的妇人就没什么好语气。
“怎么又想起打电话过来?什么事?”
尤禾不知道哪儿来的反骨,偏说了句:“怎么,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自己妈妈了吗?”
“啧,得了吧,你能有什么事,我们有什么话说?”
近来几次打电话联络都是因为尤禾这边在警告他们,管好尤钰,不要再给她添麻烦。
他们的确很久没有作为家人的联络了。
准确地说,从来都没有过。
想来还是觉得唏嘘,虽然早已习惯如此,但还是会有那么一瞬间,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
尤禾敛着眸,“尤钰在我前老板手上拿了钱,让他把钱还回去。”
对方已经习惯尤禾这样说。
说就说说,也没当回事,反正每次都是这么过来的。
“你是姐姐,该做什么事情自己不知道吗?”那边妇人嘲弄着,“小时候你弟闯祸,你还知道去收拾一下烂摊子,怎么现在长大了反而不念及亲情了?我们把你养这么大,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尤禾沉默了短暂的几秒。
她其实已经做好了决定,只是突然要割舍掉,还是会稍微愣一下,却在两秒后,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一道温度。
贺洲的掌心贴着她的肩膀。
夏季单薄的衣物将他手掌的热度传过来,竟然能感觉到,他掌心的皮肤,是光滑、干净的。
与她早就生起薄茧,带着伤痕的手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