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腐蚀卡顿的齿轮,每一次的转动都锈迹斑斑,迟缓的几秒钟里,叶嘉宁握着霍沉的手微微用力。
那只僵冷的手臂垂落下去,□□被丢开,霍沉反握住叶嘉宁的手,在霍森慢慢淡去的笑容里说:“我和你不一样。”
他牵着叶嘉宁从破碎的落地窗走出去,踩过绿茵草坪,坏掉一只车灯的布加迪从庭院开出去,沿着来时的山路驶离。
霍沉的伤口很深,需要去医院处理,叶嘉宁在地图上搜索最近的医院地址,某个瞬间,清幽山林中传来一声遥远的枪声。
意识到什么,她转头看向霍沉,他背靠座椅,目光落向车窗外,高大的松木飞驰而过,他侧脸如水般淡漠,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会,他开口。
“我妈葬在那。”
叶嘉宁愣了下,意外之后又不意外。
“她是不是喜欢穿红色?”
“嗯。”霍沉无意识握紧右手上的红色布料,她下葬的那天下着雨,雨水落在她身上,她穿着红裙躺在黑色棺椁里,那只棺椁埋在别墅的庭院底下。
“别害怕。”他说。
“什么?”
叶嘉宁以为他在说霍森,刚想说自己没有很害怕,看见他垂着眼睫,说:“回去就换掉。”她明白过来。
她没说话,只把手伸过来,霍沉低头,看见她朝上的手心里,躺着一朵红色的小野花。
顿了顿,目光朝她瞥去:“哪来的。”
叶嘉宁说:“上车之前在草地上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