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叶嘉宁说,“帮我照顾下我妈。”
麦穗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她已经走了。
连日的晴天迎来一场初夏的微雨,来时挂在天边的夕阳已藏到云层之后,轻盈雨丝飘落下来,落在人脸上留下细微痕迹。
雨下得突然,医院高峰期的人流匆匆从她身侧穿行,叶嘉宁在路旁的长椅坐下来,仰起头,手背遮着眼睛,眼泪滑落进鬓发里,很快濡湿一片,雨落在肩上,脸上,她像是感觉不到。
旁边有人坐下来,她偏开头不想让人看见,兜头一件外套罩下来。
原本要抵挡的手在闻到熟悉的冷雾气息时顿住,黑色外套将她的脸和身体都笼罩在一片黑暗里,这片黑暗隔绝了细雨和路人奇怪的眼光,让人觉得安全,压抑的情绪犹如突然被打开一个口子,她在外套的遮挡下肆无忌惮地哭起来,发出轻细的啜泣。
她能感觉身旁那人的存在感,他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坐着,一直没离开。
叶嘉宁哭了一会,释放的情绪慢慢止住,外套下她的嗓音有点闷,带一点哭过后的鼻音,问他:“你会想你妈妈吗?”
“不会。”
答案太无情,像他的语气一样淡漠,霍沉说:“因为想到的都是不好的事情。”
他对母亲的记忆停留在五岁之前,记得的东西太少,大都是她受苦的画面,他禁止自己去回想,好像回想了,就会再让她受一遍苦。
叶嘉宁用他的衣服擦掉脸上泪痕,将外套取下来,雨势比刚才大了些,愈渐细密的雨丝打湿霍沉的黑发,他并不躲,姿态松散地坐在长椅,陪她在雨里淋着。
“下雨了。”叶嘉宁说,“你是傻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