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沉默当做许可,许可视为鼓励,在叶嘉宁陡然变紧的呼吸里埋下头。
她心跳漏了好几拍,落入温凉的唇,拒绝的机会失之交臂,原本要推拒的手反而变成像欢迎,她羞耻地拿开,无法面对这种画面,只能仰起头咬紧嘴唇,在虚空的黑暗里水汽很快漫上眼底。
身体因为紧张而紧绷,又不受控制地软化,被霍沉抱起的时候像飘荡在水里,手脚都没有落点,然后脊背被一片丝滑冰感的蚕丝被承托住,细微的颤栗蔓延开来。
柔白与冷黑的界限即便在没开灯的深夜依然清楚,她没看清霍沉眼底的颜色,也没有机会思考,他再度密不透风地吻上来。
他好像对她哪里都很感兴趣,如航行者的探索,她像被剥去了外皮泡在清水里滚煮的雪白的葱,一时间分不清谁的呼吸更烫,更乱。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最终滑进幽深海底,叶嘉宁蜷缩起来,喘出的气变得细而急,身体如同坠入深海,被柔软的浮力包裹,一寸寸地往下陷。
她慌乱地捉住他手腕,摸到他手臂上浮起的筋脉形状,压抑在皮肤之下喷薄跳动的男性力量。
霍沉从深重的吻里退开些,嗓子里磨着沙,低哑地问:“不要吗?”
他总是用这样状似征询意见的语气,仿佛只要她摇头他就会停,这次叶嘉宁肯定地说“不要”。
“骗人。”
霍沉看着叶嘉宁白净的脸和潮湿的眼睛,黑暗是最好的保护色,将他过于强烈和深重的占有欲掩藏在密长的睫毛下:“是湿的。”
叶嘉宁脸上烧起来,她脸皮真没那么厚,在这种时候跟他探讨学术问题:“本来就是。”
“本来就这么多吗?”霍沉问她。
“……”
她觉得自己像古老的蒸汽火车,脸上往外喷热气,她还是低估他了,跟小时候根本就不一样。
她把霍沉的手推开,他拿起来时,干燥的指节上沾了东西,他似乎还想看,被叶嘉宁眼疾手快一把捂住眼睛。
睫毛尾端轻羽似的扫着手心,她耳根红得快要滴血,连带捂他眼睛的手也跟着发烫,一定是天气的缘故,不然她怎么会这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