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看着那扇门合上,冬叔早就回避以给他们留说话的私人空间,挑高的客厅大气宽阔,更外面是广阔无垠的海洋。
他在寂静之中站了片刻,走向另一侧的房间,开门,关门,背靠在门板上。
叶嘉宁是被一阵突兀的碎裂声惊醒的,她在黑暗中茫然片刻,房子里悄寂无声,玻璃窗外深夜无边无际。
半晌,她打开床头壁灯,下床趿上拖鞋。穿过走廊来到霍沉卧室门外,她没敲门,直接拧开门把手。
房间里漆黑一片,就着海面反射进来的微光,看见床畔地上满地的碎片,霍沉弓着脊背坐在那,黑暗中听见他压抑的低喘。
叶嘉宁停在门口,很轻地叫了一声:“霍沉?”
过了几秒,那种急促的喘息慢慢止住,他没回头,紧绷沙哑的声线:“别进来。”
叶嘉宁在门口静静站了会,天热之后她换了一双凉拖,底子软得像踩棉花,白色的鞋面上有只脸蛋圆鼓鼓的羊。那双拖鞋在被拒绝之后依然踏进了房门。
走进来叶嘉宁才看清那些碎片是什么东西,原先放在床头置物架上的艺术品,似乎是国外某个艺术家的作品,她不太了解,从小在艺术上就没什么造诣。
她越过那些碎片,走到床边。
霍沉曲腿坐在地板上,缓缓抬起头。
黑黢黢的夜晚,叶嘉宁看不清他眼神,他们谁都没说话,色调冷沉的房间不开灯,有种和她卧室截然相反的压抑。
无声对峙片刻,叶嘉宁手抬起,碰了碰他微湿的头发。
霍沉头往一侧偏,他出了许多汗,不想让她碰。
叶嘉宁的手指却顺势滑入他发间,插入那片潮湿的汗意。
她垂着眼,手掌轻轻抓着他的头发,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叫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