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叔给她斟了杯茶,袅袅热气向上漂浮,他放下紫砂茶壶,却踟躇许久没有开口,叶嘉宁没有催促,安静地耐心地等待着。
好一会,他才神情复杂地叹息着:“那天宴会上的事我从蓝总那里听说了,少爷他……是不是吓到您了?”
“有一点。”叶嘉宁诚实地回答。
“您要相信他不是有意想伤害您的,我不是替他辩解什么,外面的人总说一些难听话,说他是疯子,可他谁也没伤害过啊,您就更不可能了。”
“他会反应那么大,是因为您脖子上戴的东西,”冬叔眉间皱着深深的沟壑,“他母亲就是这么去世的。”
叶嘉宁蹙起眉:“你可以说清楚一点吗,我没听明白。”
冬叔似是不知该如何启齿,说得十分隐晦:“是……绳子。窒息。”
叶嘉宁怔愣一会:“什么时候的事?”
“很早了,应该是少爷四五岁的时候。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那时候我还没到霍家做司机,后来听花农喝醉酒提过一两句,说是自杀。”
冬叔人忠厚,这么多年在霍家,霍沉是他看着长大的,说句逾矩的,跟自己孩子一样。人心都是肉长的,他知道什么事情能提,什么不能提,提了跟剜霍沉的心有什么区别。要不是这次出这事,他打死都不会说一个字。
“少爷他从小就很厌恶绳子,现在已经好多了,但他从来都不用领带皮带那些东西。可能是看见您戴那个东西,让他想起了什么,才会……”
他小心翼翼地,为霍沉解释,叶嘉宁知道说这些对他而言也是很为难的一件事。
茶水温热着,陈年普洱,她喝起来只觉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