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听明白:“什么?”
叶嘉宁当然不会一字一句掰开揉碎给他讲这是一句巧妙的挖苦,但这一晚上积攒的情绪确实随着这句没有被察觉的小玩笑随风消散不少,她松了松油门,指针慢慢回落。
经过下坡路段时,脚边咚的一声闷响,她的包倒了。
声音不小,引得他目光往她脚下瞥:“你随身背了块砖?”
“……书。”
谁会随身背块砖。
帆布袋材质软没有支撑性,被里面放着的几本书带翻了,一些零碎的小物件掉出来,钥匙、耳机、笔袋……
他好心地弯下腰,修长手指从地上勾起软趴趴的包带,某个瞬间黑色头发离她胳膊很近,那股起泡酒的香气袭来,酒香之后又有一点不太一样的气息,像雨后深林里弥散不开的冷雾,有点清新冷意,有点阴沉。
叶嘉宁握着方向盘,脚跟微挪,踩住信息面朝上的校园卡。
脚下的卡片被一股力道往外抽。
她用力踩实。
“不用了,待会我自己捡。”
男人手指还捏着那张卡片,就着弯腰的姿势,抬眸瞥向她。
“怕我知道你在哪个学校?”低而淡的嗓音离她很近,也许是车厢太暗,盯着她的黑色瞳仁泛出一种幽冷的质感。
“王跃恒都知道的事,你觉得我不知道?”
她被之前他所表现出的那种懒散和无欲无求欺骗了,忘记他和王跃恒是一伙的,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