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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又切了话题,高跟鞋哒哒哒——悠闲而有节律地敲着地面。“你刚才怎么出来的,王跃恒就这么让你走了?”

“不然?”

“不是他的风格。他那个人很难打发,想做的事就没有不做成的,你不知道,我们私底下流传一句话,宁可得罪王诚服,也不能得罪他儿子王跃恒。”

叶嘉宁脚步停下来,偏过头望着她:“那你把我骗上去的时候,设想我会怎么出来?”

她没质问你为什么骗我上去,而是你设想我怎么出来——还能怎么出来?被一个有钱有权有手段的富二代看上了,事情会是什么走向大家心知肚明。

小米心底那点多多少少微不足道但总归存在的负罪感被轻而易举提上来,滞在喉头。

“你也不能这么说吧,我没骗你,他点名要你代驾,我能说什么?只是叫你上去而已,你也没少块肉。”

小米撇开头,防御性地抱起手臂,她和叶嘉宁非亲非故,干嘛在意她死活?

“你也别怪我,他找到我这里来,我也是没办法。我就是个没钱没势的打工人,没本事跟他们那种人作对。”

“这是你自己的事。”

叶嘉宁的神色说不上气愤抑或怨恨,小米在她眼睛里看到一种界限分明的清醒。

她比叶嘉宁大几岁,早早进入社会摸爬滚打,这几年跟着kay,也是亭茗一朵八面玲珑的交际花,可有时候在这个尚未走出象牙塔的大学生面前,反倒觉得自己镇不住她。

叶嘉宁跟平常的大学生不太一样,她有超脱这个年龄的冷静,你可以说她情绪稳定,或者也可以形容为冷漠。

叶嘉宁说:“你的为难,你的权衡,都是你自己的事,不用跟我说,我也不会谅解。”

就像一个巴掌,不轻不重,但鲜明地甩在脸上。小米脸色有些维持不住,叶嘉宁说完就向前走了,她没再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