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皆是冷月琼华之仪,芝兰玉树之姿,世间少有的清华绝伦人物,这般月下抚弦而歌,便是未窥其姿仅闻其声,也令人心动。
且,许是柏麟身份尊贵,便是来及此方,也琴声引凤,如银纱垂缦的月华下,一只羽翎似雪的美丽凤凰在为二人起舞,更有无数雀鸟也随凤起舞,那些美丽的精灵在清凉月华下尽展风姿,以悦二人。
陵端斜身支颐,看着衣袍叠雪的仙神,凤眸轻扬,眼中尽是愉悦,他象是褪尽尘色的明珠,又似剥尽石壳的美玉,让人只觉清润明扬,仿佛掬得一捧清泉在手般心畅,语声轻柔:
“柏麟,待我道成,为你麾下战神可好?”
柏麟心尖一颤,险些指下音乱,面上陡生薄赤,冰肌玉骨的仙神几将额上汗生,乱了方寸。
自来便是他柏麟帝君一人坚守天律,从不敢轻忽一丝半毫,也无一仙一神问过他“累吗?可要予君并肩为袍泽”之类的话。
在旁者眼中,柏麟是天生神祇,是帝君,是倚靠。却忘了,他身为帝君肩挑重任,入主中天扛下三界,平定妖魔之乱时,也仅是少年,一个与人间十三、四岁少年无异的少年。
柏麟不是不累,也不是不怕,天帝撒手不管,天界无人可用,妖魔将攻破天门时,他也是怕的,累的。
若是可以,柏麟都想抱着天帝的龙案腿大哭一场,只要有用,他并不在乎被小视。
可是,柏麟不能,他不能怕不能累不能乱更不能哭。
在天帝龟缩昆仑不出,羲玄又怎么也不愿为天界去劝乃外祖后,他便知,除了硬扛着上已别无他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