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一曲终了,反手收弦,斜目轻睨之间,语声柔似风入竹林般的自在和缓:
“放心,那虞氏如今已自顾不暇,你们父子也用不着这么东躲西藏的。
何况,当日藏色散人那桩公案,苦主已至,就算是本座救人的利钱,也该有个了结才是。”
老者那双吊梢三角眼一闭,终是长叹一声,语声不复苍老,反有些少年人的清亮明悦:
“能认出我来,又知晓当年事,按理你也该与我是同辈,可看你这年貌,又实在是……,喂,你该不是夺舍或是就地转生吧?
咦,也不象,这我辈中精习音律的,就是姑苏蓝氏的那……,他家断不会出这种事。
其后便是与我儿同辈的,蓝氏不可能,聂嘲风那货又活得比我还结实……。算了,你总不成还是魏长泽当面不成?!”
余千海被人当面道破真面目,也不藏着掖着的,只在瞬间那张让人不想看第二眼的衰脸,便化为张未及而立的俊美青年面容,剑眉轻扬,菱唇微翘言笑轻狂。
聂怀桑看着余千海,似玉手掌轻动,一朵青玉莲花虚浮在掌心里,他言笑越发的温柔,却又让人觉出一种凛冽肃杀的寒:
“前辈,令郎的灵识我能聚,也能让他散得一丝不剩,而且,他灵识伤损已久,你不会以为,就这么一下,便好了吧?!”
余千海被噎了一记,他久抑本性,乍知独子无恙后有些忘形,轻狂本色露了出来,却忘了,面前虽看上去是三个少年人,可那出手的,明显就是位“老朋友”。
轻拍自家脸一记,余千海端正颜容,整衣向聂怀桑深施一礼,恭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