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人竹杠,放人的血,首先得保证用来敲竹杠的“货”是活的,所以齐凛决定,去救那俩,“值钱货”去!
第六十五章
红落翎与李沉钩这俩倒霉蛋,得亏齐凛有心贪财,顺带收拾这俩,否则真会交待在这戏园子里。
戏一开锣,红落翎便觉出不好,他一捅李沉钩,却见李沉钩目光警觉的盯着手中的,桔子!
桔子,是戏班凡上演鬼神戏都会给每位客座备上的,乃是取其之谐音“吉”。一般听戏的客人总会拿上几枚在手中,以讨个彩头。
方才李沉钩手中握桔,却在开锣之声后,觉出不对来。摸金之人对阴气与生气极敏感,况且手中重量也在那一瞬间不对,他下意识的将桔子给辦开,外皮完好的桔子,内中桔肉一瓣不余。
红落翎也看到了,瞳孔不觉一缩,他不识鬼法道术,可是他红家之医蛊毒术却不差,只一眼就看出:这不是人间手段!
再举目之时,却觉整个戏园子里,不知为何寒雾萦绕,不知何时,身边看戏的男女变幻了装束,那是清中末期时的衣妆,长发结辫,繁衣重裳,却皆是隆冬衣着。
红落翎与李沉钩分明记得,开锣之前他二人还正热得冒汗,报怨“秋老虎”的威力,感叹这桔子早熟的不易。
森森寒意自足下而起直透脑顶门,这般诡事从来就让人畏惧,纵红落翎与李沉钩心宽胆肥,终是无齐家人的手段,只能相互看了看,只做不知的,看戏!
反正有八爷在,会捞我们出去!这俩心大的,就这么笃定的想着,全然不把这眼前危险放在心上。
莺声娇啼,明眸波转,卫明堂上了白芳的身,借这阴阳之界的阴气自构一界,宛若生前,在这戏台方寸之地演尽这红尘悲喜,世间恩怨,以诉这胸中积郁。
京城之地,若说没一个两个的“能人”,那纯是骗人。可再是能人,也无人敢轻犯这“阴阳之界”,除非他们也有齐家“黄泉大帝”的传承,否则,进到“阴阳之界”后便会折损寿数。
若非是人情难却,或是财帛动心,纵是再有侠心仁义,也会掂量一二,毕竟自家性命,也是要紧的。
故此,除非伤亡太过,这般自成一界的鬼魅之事,向来京城中的法师、术士们,都是能不理就不理。
齐凛陪同八爷出门,已然在打定更天的梆子,“秋老虎”的威力已渐消退,风中犹带几分暑气,却也有着些许凉意。
齐凛手里不停的在剥松子,他那肉肉小脸儿上全是得意之色——临出门时,兔宝宝帮着他,把那只存着张启山神识的蜣螂,给泡进马桶的粪汤子里,给溺死了!
张启山的神识还归肉身时,丢了手中的锄把,蹲在田里狂吐,慌得张云山都傻在当场,不知该如何应对。而在田边树萌下乘凉的小满,懒懒甩着毛茸茸的长尾,凉凉开口:
“这是,怀上了吧?可不关我齐家的事,你如果要找你的……算帐,也得先把田给锄完。否则,就是要马上下崽了,也得,种地开荒!”
“……”张启山和张云山两两相望,心里同时开骂:个齐扒皮!
“啊啾~!”
齐凛打了个大喷嚏,揉揉小鼻头,皱了皱眉,小声嘀咕:
“一定是张启山那个大混蛋,在我背后说我的坏话!说也没用,哥哥帮着的是我,只要留你一命,就是把你身魂一起丢进粪坑里,哥哥也不会说我半个‘不’字!我气死你!”
八爷何等的耳聪目明?小肥猫崽儿的自语听得一字不漏,清冷如月华映寒梅的俊美而清寒眉眼微融,似寒冬银辉因人间灯火的映照而染上几分暖色,纵然浅淡,却依旧让人心生眷恋。
腕若皓月,手若冰玉,清透而美丽修长的手轻轻揉上齐凛的发,软软蓬松的柔丝被揉乱,却让齐凛舒服得象猫崽儿似的,将头在八爷掌心轻蹭,眉眼弯弯似撒娇般,只差没“喵喵”几声来听。
二人就这么温情脉脉的前行,那被困在戏园子的俩只,明面上看似甚悠闲自在,实则心中小人儿,早已以头抢地:
八爷,救命呀!您和小爷随便来一个也好,再不济,让兔宝宝来也行。别不管我们,会出人命的呀!
九州巡守个个胆豪,可再厉害,他们也是人,也会怕,若非如此,又何必处处奉齐氐为先?不就因为,天算齐家,是黄泉大帝的传承么?说明了,这几家,不怕“粽子”,却怕虚无飘渺触之不到的,鬼魅!
第六十六章
齐小肥猫崽儿凛在掐诀找到困住红落翎与李沉钩的戏园子时,大大猫瞳立时亮得象两盏小灯笼。阴寒森冷的雾气之中,隐隐有一丝金光透出,功德之家,百世其昌,那园子里困了个不得了的人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