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万有片刻惊讶:“对。”

宴辞面无表情,沉默片刻,站起身就要走。

张万忍不住唉了声:“你……不揍我?不报复我?”

毕竟他对谢究白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儿。

宴辞居高临下睨了他一眼:“如果不是杀人犯法——”

他话只说了一半,但张万却是脊背一凉,有些后怕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宴辞的眼神,那样阴鸷,充满攻击性和克制的隐忍,让他不寒而栗,心头像压着一座大山,喘不过气。

直到门重新关上,张万才松了口气。

其实他能明白宴辞的想法,宴辞不是不报复他,而是宴辞看得很明白,他除了这条烂命,没有任何再有价值的东西。

所以不管别人做什么,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伤害。

而让他好好活着,被迫背负那些愧疚,自责,还有沉重,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张万自嘲地笑了笑,为什么要救他呢,他只是一个懦弱的人,痛苦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自杀的。

这一晚,谢究白睡得很不安稳,他又梦到了前几世。

这次梦中的地点,竟然是在冷库。

他仍旧是坐着轮椅,穿着一身单薄的衬衫。

冷库的结构和样貌,跟今天张万推他进去的那个,不大一样,但温度却是一样的寒冷彻骨。

零下的温度,像是有刀子在一寸寸撕裂他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