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辞不动声色地微垂着头。

夏江捂着脸怒气冲冲地走了。

谢究白扭头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神色寡淡无趣,又对宴辞说:“扶我回房间吧。”

他的双腿有肌无力的毛病,平日出行都是做轮椅。

倒不是不能站,不能走,只是不能久站,多走几步腿就酸软得要命,支撑了这么一会儿,他已经快站不稳了。

宴辞嗯了声,温顺地扶住他,往屋里去。

谢究白随口闲聊:“以后被人欺负你,要知道还手,明白吗。”

他说完又禁不住想,这真是一个小可怜。

当年宴辞才十来岁,原主把人家捡回来后,又不教养,扔在谢家自生自灭,结果这么多年过去,小孩儿长成了一个受气包,谁都可以欺负。

宴辞顿了下,恭敬又乖巧:“可谢叔叔以前教我,做人要谦逊忍让,退一步海阔天空。”

谢究白心说,那是原主。

原主很丧,知道自己只能活到三十岁后,就放弃了生活,整天捧着个佛经本本修身养性。

他那样的性子的,当然希望息事宁人。

但谢究白不同,他是只恶犬。

谁要是咬了他一口,他必当撕下对方一块肉。

谢究白懒怠地眯起眼:“如果你不断妥协,对方就会不断地去试探你的底线。”

“所以即便是退让,你也一定要提醒对方,让他明白你的底线在哪儿,这是在警示他见好就收,如果得寸进尺,你必当反扑,知道吗。”

宴辞视线扫过他苍白的脸,落到他没有血色的唇上,眸色渐深:“知道了。”

总觉得,今天的谢究白很不一样,比起以往多了些刺儿,却更让人有一种想要攀折的欲望。

回了房后,等宴辞离开,谢究白才舒服地往床上一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