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鸣打开那个文字转语音的app回答邹北远:“不好。”
“那他怎么骗你的?”
苏鸣在手机上啪啪地打字,跟邹北远告状:“他们让苏墨跟我说奶奶病危,让我来看奶奶,绝了。”
手机里发出来的是没什么感情的ai音,但邹北远还是听出了苏鸣的哀怨:“你跟你爸妈关系也不好?”
苏鸣:“一年见个一两回。”
这是邹北远第一次听苏鸣聊自己的家事,很想多了解他一点,于是难得地多嘴问下去:“为什么?”
苏鸣一直觉得那些话说出来多少有点矫情,所以很少跟人说这些,连陈沐超也只知道个大概,但是他现在有一种冲动,很想把不愿示人的委屈都告诉邹北远。
“因为我天生耳聋。”苏鸣说。
邹北远眉头皱得很深:“这又不是你的错。”
苏鸣继续打字:“可能本来不是我的错,但是双生子中的另一个是完全健康的,我自然就成了那个bug。”
之后的话都不用说出来。
一个不那么有经济实力的家庭、一个强势又势力的奶奶、一个自私的父亲,还有一个软弱的母亲。
他们构成了苏鸣的整个童年。
邹北远心里泛起一点空荡荡的难受,看了苏鸣一眼,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所以我不喜欢他们,也不想和他们有瓜葛。我现在基本上断绝了和父母的联系,”他问邹北远:“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冷漠了?”
“不会,”邹北远说,“原生家庭有时候对一个人来说不是港湾而是牢笼,生养孩子的人不一定就知道该怎么做父母。有的人当爹妈当得很糟糕,却觉得自己天然地可以支配子女的人生,摊上这样的父母,彻底离开才是正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