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桑落总是容易走神,总是精神恍惚,脑子里想的开始和行为不太一样,像是大脑生锈了,他逐渐开始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搞不懂自己想做什么。
明明珍视这份迟来的礼物,想要一直看着,一直拿在手里,他爱不释手,却在刚才会突然恼怒,亲手将它摔得稀巴烂。
“我,我没干什么啊,碎了,我捡起来而已。”如果桑落声音没有颤抖,可能还具备几分说服力。
“你看着我!桑落。”见桑落还想去捡碎玻璃,季商沉声喝道。
桑落下意识停下动作,抬头看过来,他懵懂的眼睛里忽然就坠下两行热泪,好像这才认出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是季商,逐渐将注意力集中在季商身上。
桑落看到他穿着旧的、桑落曾经偷偷穿过又偷偷放回柜子里的睡衣,黑色额发蓬松地垂在额前,在眼前压出一片浓郁的阴影。
显然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甚至没来得及穿鞋。
“你不要过来,”桑落制止他向自己靠近,眼泪一串接一串地坠落,“会受伤的。”
“没关系。”季商尽量让自己避开那些碎片,可是刚走两步,桑落忽然很大声地尖叫了一声,季商只好停下。
“好,我不过去。”季商喉结滑动,让自己尽量保持理智,“你把手里的东西放开。”
桑落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听到他的指示这才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
由于他太过用力,掌心被割破,鲜血弥漫,将那只蝴蝶染成了艳丽的红,桑落怔怔地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他竟然没觉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