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忽然有点后悔自己说谎,但季商突如其来的体贴又让他心里有些微妙的开心。他想到了他喝醉那晚季商手指的触感;也想到了婚礼上,季商掀开头纱时的眼神;还有今天早上泳池边,季商的冷脸和怒意。
好像,季商的在乎有了和从前不一样的可能。
最后,桑落还是无法拒绝季商,也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漏了马脚。
一直到出门时季商提醒他,他才发现自己没有拿相机。
当他转身想要回去的时候,季商喊了句“站住”。
桑落停下脚步,转头对上季商近乎锐利的目光:“说吧,你瞒着我到底是要去干什么?”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彼此,季商看出桑落刚才一直在说谎,桑落也看出此刻自己没办法继续撒谎,只好说:“去文身。”
季商没有太意外,只是眉心的皱痕变得更明显了一点,显然是不赞成。
“你这是什么表情?”桑落问,“你不会还要管我,不许我去文身吧?”
季商不置可否,默然片刻才问:“为什么突然想要文身?”
桑落无谓道:“不突然,我很早就想了。”
或许是因为桑落曾经说过希望季商把他当成一个成年人看待,不要把他当小孩,也不要以兄长的身份事事管着他,所以季商没有直接说“不许”。
他斟酌片刻,提出了一些很没必要,也很干瘪的建议:“你想要文身,可以买文身贴,没有必要——”
“我觉得有必要,”桑落打断了他,很固执地说,“我想文,就是希望这个痕迹不会在我身上消失。”
“你现在想,以后又不想了呢?”季商不带感情地问,“再受一次罪,去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