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商关上电脑,继续问他:“吃东西吗?给你叫餐?”
桑落仰头喝水的时候,余光发现季商身上的白衬衫似乎是昨天晚上那一件。他动作顿了一瞬,旋即自若地放下水杯:“我不饿。”
恸哭之后,桑落的声音会变得嘶哑,冷感还在,却藏不住脆弱。
“你在这里干什么?怕我又跑了吗?”
季商看了他两秒,胸口微微起伏,很轻地长舒一口气,像是叹息:“有些工作要处理,你这里wi-fi信号更好。”
桑落也不知道信没信,冷淡地赶他走:“放心,我没打算跑,忙完了你就走吧。”
从冰箱里拿了罐汽水,桑落回到了卧室,门没关严,不多时,他听到脚步声渐远,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动静。
季商离开了。
冰冷的锡罐暴露在室内的空气中,表面的冷霜融化,水汽凝聚,浮起细密的水珠,像积雨云承载不住雾气,下起了雨。
一滴又一滴的冰水砸在桑落的脚背上,凉意让静立着的桑落回神,他拿纸巾擦掉瓶身的水,躺倒在床上的同时也将瓶身按在了眼窝上。
刺骨的凉意冰冻住了眼眶的酸涩,也缓解了雨势。
视网膜上的黑暗在挤压下浮出绚丽的颜色,红色的、黄色的,也是蓝色的、绿色的,让桑落想到五年前,他和季商一起在堪培拉时拍到的那张照片。
漆黑的夜幕中,相机强曝光下才隐约出现的那一点蓝绿色的光。
承载了他十八岁情窦初开时许下的隐秘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