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让闻寒眼熟得厉害。

眼熟到他轻笑一声,忍不住开?口:“藏什么,我?一天看?八百遍。”

八,八百遍?!季昭动作僵住了……

闻寒眼睁睁看?着他耳后和颈侧泛起红潮,心里有些不忍,遂——掏了掏他被子?底下,又翻出一只月亮玩偶:“这里还有。”

季昭连呼吸也僵住了……想掐死自己,八百遍。

僵了半晌,他勉强端住沉稳面色,努力维持着镇静开?口:“是,是我?的吗?我?不记得了。”

说完,他视线扫向月亮玩偶,却怔了怔——

有画面毫无预兆涌入他脑海:

他捏着胖鼓鼓的月亮玩偶,对哥哥,啊不,对闻老?师说,说他跟它一样可爱……

“昭昭?”看?他忽然发呆不说话,闻寒皱了皱眉。

季昭回?过神来,含混应了一声,下意识掐了把闷闷作痛的额头?。

“头?疼?”闻寒心一紧。

“没什么,哥哥。”季昭忙摇头?。

摇完头?他又是一怔:怎么回?事,又叫错了……

“是……有想起什么吗?”闻寒心跳快了快。

“没,没有。”

闻寒有一瞬失望,垂下头?去,没看?到季昭视线游移。

季昭视线游移着,把双腿放下床,看?了眼被闻寒挡在身后的轮椅:“闻老?师——”

“再躺会儿,头?不疼了再起来。”压下失望,闻寒把注意力放回?他身上。

“不用,不疼了。”头?只是短暂疼了一下,季昭已?经?没事了。

他坚持要起床吃饭,吃完饭,又坚持要去公司。

“你半年没去,地球不照样也转?”闻寒苦劝他不通,气得胸口疼。

“大哥说他头?发快白了。”季昭解释了句,把轮椅滑向衣帽间。

昨天在医院的时候大哥说了,这半年他帮他管着两家公司,腰都累弯了,头?发都要白了。

“大哥是和你开?玩笑。”闻寒无奈。

这个季昭知道。

大哥话里玩笑的成分居多,也说了让他先修养好身体,但他十分清楚额外?管理两家公司是多大的工作量,既然自己已?经?清醒了,自然要早点把担子?接回?来。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容更改的样子?。

闻寒叹了口气:脑子?回?来,倔脾气也回?来了……

他无奈地看?着他进了衣帽间,片刻后,又看?着他茫然地出来:“我?,我?的衣服呢?”

他的衬衣西?装呢?那一柜子?连帽卫衣和毛绒绒外?套是什么鬼?!

*

挑挑拣拣半天,季昭选了件纯黑色套头?羊绒衫换上,又选了条版型最平平无奇的牛仔裤,临出衣帽间前,不确定地看?了闻寒一眼:“真的……都送去干洗了吗?”